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窗户,甚至有雷声在空中炸响。
昏昏沉沉中,他的意识在痛苦与疲惫之间摇摆,却还能听到到母亲的低喃,一声一声。
到最后甚至求他别死。
那时候顾夫人与他的关系也像寻常母子,充满了依赖与深情。
一个刚刚失去了儿子,一个刚刚失去了双亲。
都将对方当成了困境之中的浮木。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
大概是他决定成为天子近臣之后。
顾鹤安垂下眼眸,想起了那次两人的谈话,那时顾鹤安十三岁。
“为何要读书,为何想入朝为官?”顾夫人直视着顾鹤安,心中复杂。
顾鹤安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开口,“我想报仇。”
顾夫人早知道这个答案,可听到之后心仍是乱了一瞬,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阿野,祁家只剩你了。”
不能再出意外了。
“不,祁家谁也不剩了,我是顾鹤安。”
祁无野已经死了。
他的话中透着一种决绝,过去的身份可以放下,但仇恨不能。
“祁无野已经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对自己说。
“那你可曾想过如果你失败了,那。。。。。。”顾夫人的眼中担忧更甚,没有再说下去,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压的人喘不过气。
“哪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也不怕。”
少年的他,好高骛远。
思绪拉回,顾鹤安嗤笑一声。
十七岁,当朝太傅之子,大盛朝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
信誓旦旦的接下了科举一案。
却在十八岁这一年败得彻底。
若只是太子,若只是萧氏,若只是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