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很不满意这一句话,沉下脸色说:“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少夫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苏映安还压抑着不高兴呢。她说:“我也曾邀请王爷时常来画舫做客,可是王爷说的是没有时间,便不能帮我震慑那帮终日盯着我画舫的地痞子。“王爷倒好,直接给我引来了那位主儿,我还不知道,平白给我添了多少麻烦,王爷当真不知道吗?“王爷不想来,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样做也不怕在我这里失了信用。还美其名曰说送给我一个愿望成真,我看还是算了。“您还是收回那句话的好,我才不会相信你了。”她嘴巴不停,像是被下了蛊一样,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心头气,可不敢发泄,只能如此阴阳怪气。谢景辞听她声音中还染上了怒意,那样子,像是被惹恼了的一只小猫。原本被她说的不愉的很,一看见她这一副样子,他气极反笑了。“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原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好看花瓶摆件,能力和口才都颇为出众。”苏映安是真绷不住了,闻言,怒气蹭地一下便冲了上来。“你说谁是花瓶?”连尊称也不唤了。谢景辞唇角微勾,“花瓶多好看,还能插花儿,也很有用。我是在夸少夫人。”她咬牙切齿,直接摆了脸色,“王爷还是少说话吧,怪难听的。”不远处,那名佩剑侍卫颇有些震惊地朝着说话的两人,偷偷看去。他胆战心惊的,但侯府少夫人却还瞪了王爷一眼呢。这天下,还没有人敢这样跟主子说话过,就连太子也要尊称主子一声小叔叔呢。王爷应该要发作了吧……他默默收回眼神。谁料令他无比恐惧的主子,竟然只是冷哼了一声说:“少夫人不欢迎,本王也正好想走了。”侍卫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边谢景辞准备离开,苏映安气冲冲拦住她。“王爷,你其实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将我的画舫,当做一处过路踩一下的路了吧?王爷去猎场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你从猎场回来京城,有那么多条路要走,怎么偏偏要走我这里?还踏着我画舫顶上过,踩坏了、脏了,王爷要如何赔我?“下回王爷还是别走我画舫过了吧。”就如同上一次画舫刚开业的时候,他就是把这里当做过路的。苏映安这边气得慌,没有看见谢景辞已经冷下了脸色。谢景辞盯着她的眼神,冰冷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你说什么?”苏映安被他眼神吓到,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多少有些胆怯了。谢景辞的意思却似乎是她不说出个所以然,这件事情就不能善罢甘休一般。苏映安努了努下巴,硬着头皮说:“你鞋子边上有红土,但是整个上京只有皇家猎场里面的土是红土。“那是专门从西北方运回来的,就是为了给皇家猎场滋润土地,好让里面的绿草、树木长得更好,猎物也一样会长得更好。”谢景辞眯了眯眼:“少夫人博学,便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这绝对不是夸赞!苏映安感觉到了他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便忍下了他刚才无力带来的气愤,不再去激怒他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垂首道:“王爷谬赞。天色不早,王爷一路走好,下回要再想要从这里路过的话……”苏映安还是不爽,语气中染上一抹阴阳,“那边提前告知我一声,我也好给你做掩护。”不远处,绘椿感受到这边气氛不对劲,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面。绿枝也紧张道:“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王府那名侍卫也下意识看了过来。但所有人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谢景辞听完,也只是冷哼一声,便越过她离开了。侍卫见状也不敢松出一口气,颤巍巍地跟上自己主子下了画舫。只不过,他内心是由衷地想要称赞这位侯府少夫人。侍卫忍不住回头,看见苏映安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暗自比了一个大拇指。真勇啊,陆夫人……谢景辞带着视为已经离开,苏映安这时候才回过神,嘟囔了几句。“什么人啊,还以为跟那些皇亲贵胄不同,原来还是跟他们一样,都是喜欢用身份来压人……还说跟他合作呢,合作个什么……”绘椿和绿枝围了上来,紧张兮兮地将她检查了一个遍。绿枝:“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刚刚可吓死奴婢了。”绘椿冷静一些:“小姐,咱们日后还是离那位王爷远一点吧,怪吓人的,比太子殿下还恐怖。”是吗?苏映安觉得太子那笑才更磋磨人一些吧。谢景辞虽然凶巴巴的,但是她现在倒没有了随时会死在他手中的恐惧。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苏映安叹气,“你可没有招惹他,你也看见了,他自己从画舫上面下来的,还美其名曰说要帮我。“结果呢?你们也看见了,冷着一张脸,拽的好像我欠了他许多银子一样。”她哼了一声,气冲冲道:“等下回,我可没有那么多好脸色给他看!”绘椿满眼担忧,总觉得小姐跟摄政王之间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松就了结了的。绿枝笑了一声,惊叹道:“小姐,奴婢好久没有看见过您露出来这样的神情了,真好看啊。”绘椿:“绿枝,你说什么呢?”绿枝道:“真的,小姐出嫁之前多天真快乐啊,可是自从进入侯府,便看起来人淡如菊,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奴婢时常都觉得小姐这样下去,一定会憋坏了自己。生气不说,快乐很少,如今这样生气地发泄,奴婢觉得是好事呢!”绘椿一听,看向苏映安,觉得绿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苏映安闻言,心头暖暖的,暂时抛开了刚才的不愉。她瞪了绿枝一眼,颇有些娇嗔道:“绿枝,你这个小蹄子,如今竟然连我,你也敢打趣了?”绿枝嬉皮笑脸求饶,苏映安却忽然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