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要稳住陆怀钧。陆怀钧的语气果真缓和了一些。他坐到了苏映安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说:“映安,我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是真的别无所求了。“你表哥那边还是你去安排的比较好,雪玉这边我再去说。”好像这事是苏映安提出来的一样。她温柔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抽出手,装作给他整理衣裳。“好,我都听夫君的。”陆怀钧是真喝多了酒,并没听出她话语中的冷意,反倒因为她的同意而露出了笑容。苏映安在他闭眼之后,一张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陆雪玉性子骄纵,表哥不一定会喜欢,所以她这样哄陆怀钧,算不的假话。就算见面,两人也不一定成得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事,苏映安知道陆雪玉不喜欢江临风。上一世,与她有纠葛的,仿佛是一位皇室中的子弟。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但陆雪玉那般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不一定能看上江临风。苏映安无需担心。马车辘辘,很快就停在了侯府的门口。陆怀钧还没醒酒,整个人醉醺醺地靠着苏映安,仿佛没长骨头一般。她满心嫌弃,叫来车夫帮自己,终于将陆怀钧带回了院子里面。回到屋子里面,陆怀钧拽着苏映安的手臂不松。他道:“映安,你今天真好看。”苏映安一阵恶心。她躲开陆怀钧的手,“夫君,你喝醉了,早些上床歇着了吧?”喝了点酒,他就像忘记了自己姓什么。陆怀钧沉下了一张脸,“我觉得你在躲着我。”苏映安抿了抿唇,“怎么会呢?夫君,只是我今日月事来了,所以才不想扫夫君的兴。”方才她是想方设法想摆脱陆怀钧,但此刻说出这一句话,陆怀钧主动后退了半步。他果真有些不高兴了,但理智尚存,要做一个好夫君。陆怀钧皱眉说:“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你今晚也累着了,早些去睡觉,不用等着我。”苏映安应声,面山乖顺地嘱咐道:“夫君可不要忙的太晚了,别让我担心。”陆怀钧点头,转身离开了屋子。没一会儿,绿枝端着打好的热水进来,忧心忡忡地看向苏映安。此时的苏映安正坐在镜子前面,将簪子取了下来。从铜镜中看见绿枝的神色,她开了口。“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绿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小姐,奴婢方才好像看见云吟从屋子里面出去了……”苏映安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好似不甚在意。绿枝帮她拆了发髻,着急道:“小姐,您真的不生气吗?”“我为什么要生气?”苏映安将手泡进了热水里面。绿枝说:“世子前脚走,云吟后脚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她现在都还算是戴罪之身,都不告诉您一声……“之前那个叫做桃夭的丫鬟还说过,云吟可能有非分之想,您真的一点也不怕她爬上世子的床吗?”苏映安用帕子擦干手,笑了一声。“所以我说你就是杞人忧天,你想想,若是世子看不上她,她就是真想爬,能有机会吗?”绿枝觉得不是这个道理,“可是若是世子真的被她勾引到了呢?”“是,若是真的被勾引到了,我就算是阻止了有用吗?”苏映安看向她,“你说,我阻止了这一次,还能阻止每一次吗?”绿枝张了张嘴,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笑笑,“傻绿枝,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忧,但是咱们不为这种事情烦心。”绿枝盯着她,“小姐,原来您来侯府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我原本以为云吟是个好的,设置她竟然真的想跟您争宠。”苏映安闻言嘴角一抽。“好了,别想这事了,说不定是你误会了呢?我累了,伺候我睡下吧。”绿枝只好应声,不再说这件事。只是在伺候小姐睡下之后,她还是找红梅打听了一些事情。但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好想如小姐所说,真是自己想多了?此时躺在床上的苏映安,听见屋子外面,绿枝与红梅的低低说话声,睁着眼睛。她自然知道云吟为什么会走,无非是陆怀钧叫她去了。这些时日她为了画舫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事情了。次日便是画舫开业的日子。苏映安昨夜没怎么睡好,但在晨钟敲响之后,还是起了床。如今不过刚解了宵禁,天还未亮。侯府的下人也才起来,打着哈欠准备为主子们准备热水和早点。苏映安坐在镜子前,问道:“云吟昨夜回来了吗?”伺候她的是侯府的一个小丫鬟。丫鬟怯生生道:“回少夫人的话,奴婢也没有看见云吟姑娘是否在院子里。”苏映安从铜镜中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她昨夜出去了?”丫鬟身子一抖,“奴、奴婢不知……”撒谎。看来云吟还真是会收买人心,院子里的人,恐怕真如她所想,只有红梅还不曾收过云吟的礼。苏映安道:“以后你不用服侍我了,出去吧。”丫鬟扑通一声跪地,“少夫人赎罪,少夫人赎罪!”她冷声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话音刚落,屋子的门被推开。陆怀钧从外面进来。“天还没亮,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招惹少夫人生气?”那丫鬟又转向了陆怀钧,哭着道:“是奴婢说错了话,求世子宽恕。”陆怀钧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了苏映安身边。“一大早,如此吵闹。来人,将人拉出去。”丫鬟尚且没有等到宣判,就这样被拖出去,脑子里面想的全是桃夭的下场。她不想也被发买。她乞求着陆怀钧,好像自己是惹了他生气。“世子,求您看在奴婢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她虽不是通房丫头,但也在世子成婚前,醉酒的时候,被他拖上过床。以前一点小错,只要她求世子两句,世子就会心软不责罚。可即使今天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命令无需待在着院子里面看,也清楚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陆怀钧啧了一声,烦躁道:“果然聒噪。”铜镜中,苏映安那双美眸微闪。听着渐行渐远的哭喊声,她懒洋洋地开了口。“是谁说的柳意很聒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