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事南宫奕还觉得在自己控制之中,可皇后的到来,彻底打碎了他的侥幸。
皇后和贵妃的分量是不同的,贵妃再尊贵还是不如皇后,皇后是原配嫡妻,几乎被认为是半个皇帝,她说的话就可信得多。
皇后看了兰霜一眼,点点头,才看向上首的南宫奕,四目相对,物是人非。
她与南宫奕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后来能嫁给他为妻,她是很知足很幸福的,她见过没有感情的联姻,越发觉得自己幸运,所以尽心竭力地帮助他,扶持他登基,为他扫清障碍,可没想到,不过几年的时间,她就成了他得障碍。
还没开口,她先落下一滴泪,这滴泪不为南宫奕而流,只是替自己的一片真心不值。
“陛下,你扪心自问,我可曾对不起你?孙氏可曾对不起你?”
皇后咬牙切齿,恨意喷涌而出。
“你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下长子……哦,不对。”皇后自嘲一笑,“我现在已经被废了,到时候她成了继后,她的孩子就是嫡长子,尊贵无比,我不过是块用完就扔的垫脚石。”
“什么心爱的女人?”
“还能是谁?后宫这段时间不就一个萧贵人传出过喜讯吗?虽然小产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臣们恍然大悟。
“诸位知道为什么陛下雨露均沾后宫却没有其他妃嫔有孕吗?因为陛下给我们的药里都下了避子的成分,只要他不想,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皇后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之所以被废,也不过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他早就看孙氏不顺眼了,方才贵妃所言你们也听到了,如果真的按照南宫奕原本的计划,我们孙家就是那个替罪羊,他会引导孙氏和镇国公府两虎相争,等两败俱伤,他便可一举铲除。”
“陛下好深的心机,好能算计。”皇后愤恨道:“我们所有人都是你鼓掌之中的棋子,可你没想到吧,棋子也会有反噬你的一天。”
南宫奕确实没想到,他若是想到了,当初就不会留皇后一命,而是早早处死,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澜。
“这样一个刚愎自用,自私阴狠的皇帝,你们还要追随他吗?尤其有女儿在宫里的,你们真觉得自己女儿有出头之日吗?焉知来日不会成为他的另一枚棋子,香消玉殒,拖累家族?”
此言一出,原本议论纷纷的大殿忽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里没底。
“这次陛下不要证据了吗?”兰霜补充道:“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在偏殿等着呢,连带着他们开的药方,皆记录在档,无法作假。”
南宫奕背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后,他忽然松开手,放声大笑,笑得众人汗毛倒竖。
兰霜皱了皱眉,这人莫不是疯了?
谁料南宫奕忽然道:“所以你们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逼朕退位?”
他屈起手指吹了声响哨,眼里杀机毕露。
忽然殿内起了一阵风,烛火摇曳光影交错间,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
兰霜一怔,这不合理,宫殿外面早就被他们的兵马包围了,他们根本进不来,除非他们原本就在这儿。
但南宫奕不可能提前预料到她们要做什么,除非……
“小八八,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密道暗室之类的地方。”
888也严肃起来,“宿主稍等,开启扫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