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拾掇后赶到宋府的夫妻俩,才进了大门就察觉到府里紧张的气息。
前院站满了侍卫,神色严肃。
被徐禹谦搀扶着下了马车,惋芷焦急的往里走。
不常用的正厅如今十二幅槅扇都大开着,里边也不少侍卫,又或坐或站少说十余人,平时宽敞的厅堂就显得有些逼仄。
“大姑奶奶与姑爷回来了。”丫鬟远远看到两人便向里禀报。
绷着脸的宋大老爷神色明显缓和,站了起身。
立在他身侧的宋承泽出门相迎。
“我就知道玉竹回去会把你叫回来。”宋承泽见着惋芷,揉了揉眉心,语气颇无奈。
徐禹谦扫了眼满厅的人,“可方便将事情前后说说?”
宋承泽这才纠结的看向年纪比自己大,实则辈分也比自己高的妹夫。
“不方便吗?”徐禹谦微微一笑,误会了。
“倒不是不方便,你…您……”
宋承泽的吞吞吐吐让徐禹谦恍然过来,他无所谓的道:“我们不如与表字相称吧。”两人都省得考虑合不合礼法。
“子冲,我们到侧边去。”宋承泽爽快的做了相请手势。
夫妻俩移步到侧厅,听他娓娓道来。
以宋承泽所知的讲述,事情也不甚明了。
他只知晓自己父亲今日喊了二叔夫妻到花厅有事商量,继母是在后往正厅去路过荷花池时失足落水,幸好她身边有会水的婆子才及时被救。可人却昏迷了。
朗中来诊了脉,发现程氏怀有两个月身孕,又低声与他父亲说了几句话。再后来便是如玉竹所说的,宋大老爷就怒气冲冲回到花厅,紧接着,就出了宋二老爷被他用藤鞭抽到吐血的事。再来,许氏喊来了族长与娘家人,闹分家。
闹分家?!
惋芷吃惊的瞪大了眼,徐禹谦神色则猛得沉了下去。
他在来之前就猜测程氏是导火线,如今看来那个郎中的诊断才是加剧事件的主因。
他岳父明显是准备今日找宋二清算的,因程氏出事反倒事情变成了不可控。
能让他岳父失去冷静,朗中…徐禹谦沉吟着去看惋芷,心下一凛。
先前他就想着,但凡有一丝能够继续攀附兄长的可能,宋二是不会做自损八百的事闹僵,这个时候二房不留余力要分家……果然宋二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惋芷,你先去看看岳母吧。”徐禹谦与拧着眉的小姑娘说道,“这边乱糟糟的,又全是长辈。”
“那四爷您…”惋芷迟疑片刻问。
他从容笑着说:“我总是不一样的。”他娶了惋芷在宋家是小辈,可在别的人面前,他便是徐四爷。徐家的名头,兴许还能使使吧。
小姑娘半垂了眼睑,很快又再抬起头。“我知道了,劳烦四爷了。”说着起身朝他福礼。
徐禹谦也跟着站起来,伸手给她整理披风。“傻气。”语气要多宠溺有多宠溺。
宋承泽在一边拼命移开视线,他的存在好尴尬啊。
惋芷被季嬷嬷一众簇拥着往后宅去,徐禹谦与宋承泽则去正厅。
许氏咬着牙正在颠倒是非黑白:“族长与大家评评理,我们老爷得多冤屈,先是长房姑奶奶的丫鬟心思不纯害了我的睿儿,又连累我们老爷。他这做兄长的不帮忙解释澄清,如今说打就打了!我们老爷也是宋家嫡子啊,过得却连他长房下人都不如!”
徐禹谦脚步一顿。
宋大老爷已拍案而起,怒道:“许氏,你莫要乱攀扯!”这刁妇居然还要拉了惋芷下水吗?
“我倒不知道我们家惋芷的丫鬟有这般本事,青天白日的能避人耳目到了宋二少爷屋里,把宋二少爷说害就害了。”徐禹谦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许氏。“你便是惋芷的二婶吧,你倒与我说说,我家惋芷的丫鬟真有那般能耐?”
厉声厉色的许氏诧异回头,就看到门处立着的高大男子。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一双盯着她看的星眸寒光烁烁,说的话更是噎得人难受。
“禹谦,让你看笑话了。”宋大老爷有些歉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