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隐见我们无动于衷,自己在河里狗刨一样扑腾起来,竟让他爬上了岸。
他浑身湿透,头发杂乱,狼狈地跪倒在地,不住地干呕。
见他没死成,我有些遗憾地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签了吧。”
薛千隐仓皇地爬了几步到我面前:“娘子,你听我解释啊,是不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我们,我去京城真的有大事要做。”
“哦?什么大事啊?”
见我松口,薛千隐眼珠子乱转,胡乱说道:“我去京城自然是为了你们母女,对,为了你们去京城开一家铺子,月娘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开铺子吗?”
我怔然了一下,想起之前我是有一个梦想,就是自己当老板娘,开一家绣房,可这个梦已经被无数的前世无数的磨难掩盖了。
“胡言乱语!”
我狠狠地把和离书拍在他的面前,失望道:“你自己签,还是我现在报官,让官府看着你签?”
薛千隐见我去意已决,谄媚地挤出个笑来:“我签,我签,只要娘子你不报官,什么都好说。”
他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也预告着我终于结束了这场噩梦一样的关系。
我将和离书收好,和绣房的各位姐妹们告别:“今日的事多谢你们了,我决心要离开这个伤心地,远离薛千隐这个渣男。”
姐妹们纷纷表示理解,我又去接回了芊芊,回到了家中收拾行李。
她懵懂地望着我:“娘,爹爹活了吗?”
我决定告诉她真相:“你爹爹没死,可他也不爱我们那,以后你跟着娘离开这里好吗?”
芊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芊芊要一直跟着娘,可是娘我们去哪里呢?”
“只要不是这里,哪里都可以。”
我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没有多说,带着她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因为我知道,逼债的人马上就要找上门了。
上辈子,薛千隐前脚刚下葬,后脚赌坊头子陈阿四便带着人闯入家中,将一张几百两的欠条扔在我面前。
“你就是薛千隐的女儿?长得还不错嘛!”
他脸色的横肉翻滚,见我们无力偿还,便抢去了家中一切值钱的东西,又想将我们母女卖去京城的花楼里卖笑。
谁成想,在路上这陈阿四便起了歹心,觊觎起我们二人。
芊芊虽然年纪不大,却激烈地反抗起来,挣扎中,她抓花了男人的脸。
陈阿四气急败坏,这才找了个借口打了她三十鞭子,活生生将我的女儿打死了!
他仍觉得不够解气,又对我百般折磨,一路上我受尽了苦楚。
想到这,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紧紧地抱住了芊芊温热的身体:“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们刚走出门口没多久,陈阿四便一脚踹开了我家的大门。
“薛千隐你这个狗东西,给爷滚出来!”
还在睡梦里的薛千隐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了出来。
我和女儿躲在不远处的巷子探出头来偷看,只见陈阿四阴沉着个脸掏出了那张熟悉的欠条:“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