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为了名声,又为何药材费要多收钱,还比平常药堂贵上三分,据她所知,燕京的药堂一般都在施家的手底下掌握着,太医院的人也大部分是从施家教出来的天才弟子或者嫡传子弟。
她又想起那种无声无息能在几秒之内杀死一人的剧毒。
据她所知,这种逆天毒物造价不菲,千金难买,施家以医术出名,毒术鲜为人知。
可楚宁偏偏有直觉,这件事与施家脱不了干系,难怪二皇子说出施家两字,神色不对劲,想必是早就与施家人见过面了。
楚宁又问:“院子里可曾有人自愿卖身到施府的?”
方脸男子神色肃穆道:“自然是有的,有些兄弟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去了施家,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恰好过几日就到十五,你带几个人到城门附近施家义诊的地方守着,如果有重要的消息就速速来通知我。十五当日,我会亲自到场看看。”楚宁说话完全没有闺阁女子的温婉,整个人气质凌冽淡然,语气肯定。
方脸男子见状点头,“属下知晓。”
楚宁出了城南,坐着马车来到了燕京的中心地段,这里有最著名的酒楼——醉酒楼。
自上次醉酒楼门前死人这件事已经过了数日,竟没有丝毫影响生意,这是二皇子开的产业。
楚宁本想路过,去买一套成衣,自打重生回来之后,她对闺房中淡雅的素裳生不起半分喜爱,如今她最喜欢的只有艳丽的红。
血一般的颜色,让她想起了那场大火,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铭记着仇恨。
她下了马车,到了胭脂铺子,竟瞧见了岳珊同安国侯府家的千金吵起来了。
胭脂铺子外围着一大群人,里面不乏有其他官员的千金看着好戏,甚至就连长公主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混迹在其中,甚至还在其中添油加火。
“打啊!打起来!”
“不是说整个燕京城就岳珊最野吗?怎么不冲上去直接给安潇潇两拳,打得她满地找牙!”
“怂!你们这群人都太怂了!都不如我哥哥厉害,上次直接把冒犯他的一个贱民给关进牢里了。”m。
整个人群中,就长公主的小女儿喊得最大,恨不得自己冲上前跟岳珊和荣国府的千金打起来。
岳珊听到这道叫嚣的声音,回头朝人群中一望,只瞧见了一个恨不得跳起来八丈高的小萝卜头,她在人群中正卖力地喊着,看起来只有七岁左右,甚至大言不惭道:“你们统统放马过来啊,我能一个打十个!”
岳珊直接冷笑一声,没有搭理,她不至于跟一个小孩置气。
可是对面的安潇潇可不怎么想。
她只觉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岳珊,居然面对他人的羞辱隐忍了起来。
安潇潇难得看见这么让人开怀的事,“真是好笑,岳珊啊岳珊,你差点害死你的胞弟!这件事情都在整个燕京传遍了,你这个扫把星,只会给家族带来祸患,不如死了算了!”
她甚至恶毒地诅咒着,恨不得煽动人群,让胭脂铺子外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把岳珊喷死。
真是大快人心!
自小时候,她家世没有岳珊显赫,技艺没岳珊出众,处处被她压一头,早就积怨已久。
想必谁也不知道,当初的岳珊怎么会变成这种叛逆狠戾的性格。
只有她!只有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她看见了一切。
“与你何干?”岳珊瞥了她一眼,显然没把她放在心上,至于手上的这个胭脂盒,本来是安潇潇看上的,不过现在可不一定了。
她手指一用力,胭脂盒直接在手掌被捏坏,脂粉散落在空中,她甚至狠狠地把胭脂盒踩在脚下,像是在踩烂一些恶心的臭虫。
“我本来不想同你计较的,可是总有一些狗跑来主人面前吠个不停,是仗着自己身价高了不起吗?”
安潇潇吓了一跳,瞳孔深处透露出一丝恐惧,虚声道:“你想干什么!”她不自觉地退后两步,潜意识里怕极了岳珊。
岳珊上前一步,腹指轻轻搓了一下残留的胭脂粉,那张清纯中带着艳丽的脸上,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傲气。
她毫不避讳地伸出手,捏住了安潇潇的脸,“我想要做什么,凭借你的本事还拦不住我,这盒胭脂粉,你以为我看得上?”
“借此来找茬,想必你也心中藏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来主动招惹我。”
安潇潇身为安国侯府的千金,比不上岳家的势力大,还是有几分傲骨的,她不甘落后,表面佯装镇定,“岳珊,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若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总有不长眼的人撞上来,真当我是吃素的?”
岳珊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见安潇潇吃痛的一声,心上痛快了几分,出言威胁道:“但凡你看上的胭脂,我都要抢了。你安潇潇什么身价,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两人的对峙被围观的各府小姐们看在眼里。
在燕京这种地方,向来捧高踩低,什么样的身份才配得上什么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