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青鸾微笑地看向他,缓缓站起了身,“神鸟一族,荣耀不可侵犯。”
过往,凤凰无数次听她们说这个。他其实对神鸟族的荣耀没什么感觉,只是身为妖主,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更甚者,他讨厌他们的荣耀。
这次听来,心底却有几分别样的触动——即便狼狈至此,即便胜算无几,也要捍卫荣耀吗?
“不过,”青鸾笑笑,“神鸟秘境只在清晨会开,眼下已然夜深,各位还是稍作休息,明早再去吧。”
事到如今,倒也没别的办法了。
青鸾已有牺牲之心,今夜便没有再入睡,而是把全部的妖力传给了凤凰。
孔雀带着其余人去了一旁的宫殿,宫殿虽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但休息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变成猫咪虽说易于活动,但毕竟受制于人,不利于灵力恢复。睡觉而已,沈扶玉便恢复了人形,他两眼一黑就要跪下去,危楼忙抱住了他,将他放到了一旁的灵台上坐着,便离开了。神鸟这边的床榻一般都是灵台,沈扶玉摸了一下,有些冰冷。
“仙君!”
危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扶玉看了过去,发现对方抱了一床床褥过来。
“你……”沈扶玉微微诧异。
危楼得意洋洋:“想不到吧。”
危楼熟练地给他铺好,将他再次抱到了灵台上,道:“好了!你睡吗?”
沈扶玉应了一声,轻声道:“谢谢。”
危楼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问:“那你什么时候醒?”
沈扶玉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灵气也近乎枯竭,灵丹还在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会睡多久,只是道:“不知道,兴许……一夜?若是出了什么事,直接喊我就行。”
危楼又问:“本相喊你你就会醒吗?”
虽然危楼平时也很麻烦,话也很多,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多过,沈扶玉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楼一遍又一遍询问之下的恐惧,他缓缓睁开了眼,正好对上危楼溢满了紧张的眼睛,他一顿,微微点头:“好,你喊我就醒。”
危楼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沈扶玉眼下实在虚弱,只好尽数咽了下去,他道:“那你好好休息。”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定了定神,缓缓闭上了眼。
沈扶玉这一觉睡得很不好,他一直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地过了好些时光,他做完又什么都不记得,头疼欲裂,睁开眼的时候还在危楼的怀里。
看见危楼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沈扶玉就头疼,他偏了偏头,躲过危楼的视线却躲不过对方的声音。
“仙君,你怎么睡觉还一直喊我的名字。”
沈扶玉:“?”
他大骇,惊恐地回过了头,眼睛都因为过于震惊睁得圆了些。
危楼笑了好几声,胸腔一起一伏的,去勾他的手:“骗你的,你睡不安稳,一直在皱眉。本相就知道你肯定是梦见本相了。你只有在遇见本相时才会皱那么久的眉。”
沈扶玉:“……”
他咬了咬牙:“危楼!”
危楼含笑着应了一声,揽着他的肩膀,身体还因为笑而一抖一抖的:“在呢在呢。”
“不可理喻!”沈扶玉刚恢复的一点精力全要被他气没了,干脆转身不同他说话了。
危楼不知道从哪里摘了点灵果,递到他嘴边:“吃不吃?”
沈扶玉不理他。
危楼便喊:“仙君?心尖儿?心肝?小郎君?小祖宗?”
眼见着他越喊越离谱,沈扶玉耳尖都红了,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你乱喊什么!”
危楼轻咳了一声,努了努嘴:“我不喊,你又不理我。”
“谁让你胡说八道!”沈扶玉真受不了他胡言乱语的习惯,他每次觉得危楼这人挺好时危楼这张嘴总是给他当头一棒。
危楼见他不吃那个灵果,便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含糊道:“我哪儿胡说八道了?你看你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除了本相,哪有人让你这么皱眉过?本相看你就是梦见本相了,还不好意思说。”
“我是梦见了——”沈扶玉一愣,梦中的事情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却唯独记得一个情节。
“梦见了什么?”危楼又咬了一口一口灵果,怪不得沈扶玉不吃呢,这灵果一点味都没有,不甜不酸,难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