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二话没说,直接扑上来,噙住了她的唇。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人意料,她有些慌张地推了推戴青,想问她怎么了,奈何嘴被堵得严严实实。
戴青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仿佛生怕她逃脱。
挣扎了几下没什么效果后,池思岫决定打不过就加入。
仿佛一只牵着线的风筝,池思岫立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只能随着引线的拉扯被动地前行。
她迷迷糊糊地跟着戴青蹭了许久,从光明到黑暗,忽地一个失重,被戴青推倒在一片柔软之上。
那只风筝好像忽地被绑了块石头,从空中坠落,却被云团拢住。
她有些惊讶,这很不戴青。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姐姐?”
昏暗的房间里,她已经看不到那个温柔成熟的姐姐。
眼前的一切如同施了魔法般变换。在她眼前的,是一只猛兽毫无征兆地扑倒了它的猎物。它按住猎物的四肢,俯下身,用犬齿撕咬猎物的咽喉。
野兽用它湿乎乎的鼻子用力地嗅着猎物的气息,她感觉到野兽的利爪已经陷入猎物的皮肉。
她有些惊讶,曲起的膝盖因为紧张稍微有些用力,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气按了下去。
她如同一只柔弱得失去了战斗力的猎物,感受着野兽绝对压迫的力量。
那股力量甚至扼制了她挣扎的念头,如同濒死前的走马灯,她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些回忆的片段,而回忆的背景都是刺眼的亮白。
苍白之中,那张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走马灯的轮轴不停地转动着,时而迅速,时而缓慢,明明已经转动了一周,映出的却依旧是新的场景。
比起走马灯,倒更像是长长的胶卷,印刻着数不清的画面。
画面越转越快,转得她眩晕,原本清晰的图画忽然连在一起,通通化作虚影。
白光越来越刺眼,汹涌地吞噬着走马灯上的图画,终于在某一个刹那,白光晃得她睁不开眼,一切画面都消融在强光里。
她在强光中迷茫地走着,看不到尽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光终于散尽,她感觉到耳边的鬓发湿乎乎的,眼尾的泪痕还没干透。
起伏的胸廓仍无法补足她所需的氧气,绵软的四肢像是被灌了白醋,又酸又重,可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却如同注射了蜜糖。
戴青的唇,又软又弹。牙齿却又利又凶。
很快,走马灯又转了起来。
呜咽声如同用夹子夹住了琴码的二胡,悠扬绵长,却喑哑晦暗。曲调简单重复,然而即便是最简单的音符也悦耳动人。
颜色斑驳的床单像夏日里并不繁茂的荷塘,荷叶大小不一,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有的碧绿,有的枯黄。
池思岫是见过走马灯的。她第一次见到走马灯时感慨了走马灯的美妙,时而沉迷,但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走马灯,也没见过如此耀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