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他听到那些宗门弟子这样唤那人。
大师兄贺兰泽。
他惦念着对方那次出手相助,惦念着那道令他感到目眩神迷的剑光,怀着想要结交对方的心情,鼓起勇对方攀谈。
贺兰泽显然已经忘记了当时的事。
其性子目下尘,对他请教问题显得很不耐烦。
三番四次尝试,都是无功而返。
直到亲手准备的礼物在对方生辰宴上被践踏,他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或许,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鼓起的勇消弭殆尽。
于是又一次把自己龟缩了起来。
他不再去寻找容染,也不再贺兰泽请教问题。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修行,一个人在竹楼里看书。日子过得长了,似乎独自一人,也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他接了宗门任务,要去往外门送信。
回来经过朔风崖的时候,他又一次看到那棵郁郁葱葱的金玲树。
满树铃铛似的花朵在风中飘摇,很是可爱。
忍不住走过去。
却发现金玲树之下倒着一人。
看身形应当是一个少年,亦或者少女。
鲜血从那人的身上流淌出来。
他快步走过去。
将那人翻身过来,却倒吸一口气。
那人的容貌被烧毁,模样伤痕累累,丑陋狰狞。
若非他曾在镜中见惯自己被烧伤的模样,恐怕刚见到对方容貌,便会因惊吓而逃离。
只是那人真正的伤处并不在脸上。
而是在腰腹。
几道深深的鞭痕横跨对方腰身,伤处衣服破开,血肉翻滚,可以见出用鞭的人毫不留情。
怎会有人对天宗弟子下这么重的手。
他深深蹙起眉,撕开自己白衣,帮那人处理了腰腹上伤口,又妥当包扎。
给对方喂了几颗疗伤丹药,观察对方情况。
对方醒得很快。
几乎他喂药下去,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方面上伤痕丑陋,却有一双形状漂亮的眼。只是那双眼瞳很黑很沉,空洞光。
对方低头看了看绑在自己腰腹伤口上的白色衣物,便强撑着站起身,并没有开口道谢,便转身要走。
他将对方喊住,提高声音问道。
“你是哪里的弟子?宗门里禁止私自用刑,究竟是谁让你受这样重的伤?”
那人没有说话。
依然一步步缓慢走着,动作宛如僵硬的木偶。
他蹙起眉,到底担忧胜过其他,上前将对方扯住。
对方身形瘦弱,身量只及他肩头。单看身形,依旧辨不太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