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剑光映亮了容染苍容颜。
所有天宗弟子的视线都投射过来。
容染微微抬眸,便看见叶云澜冷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漠不相关之人,好似他们之间的情谊,从来未曾存在过。
他又想起之前洞窟之中,他被无数毒蛇爬满身,溺在水中挣扎着向对方求救,却只见对方拥着自己的徒弟,站在一侧用同样冷漠的目光看着他沉入水底。
被毒蛇啃咬身体的感觉极其痛苦,可更痛的,却是叶云澜这几对他的漠视背叛。
他薄唇弯了弯,中有笑意。
“师弟叫我作甚?你应当知道,因为你那徒弟之前要师兄单独去杀阵前方探路的缘故,师兄受了重伤未愈,下这摊子事师兄已无力再理,难道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疗伤也不能够了么?”
众弟子哗。
他们都知道之前在山道前方探路,容染和叶云澜沈殊三人一同落入到了杀阵陷阱之中。而之前遇到容染的候,却只容染孤身一人,口吐鲜血,分明是受了重伤,问及其他两人何处,容染只言不知,眉目在忍痛的同却有抑郁。之后便生了宗门弟子被屠杀一事,再到而今叶云澜师徒现身此地,看上去模样毫无损,再结合容染此所说……
沈殊既会对落入杀阵的师兄下此毒手,必视宗门弟子命如草芥,他会因抢夺宝物而杀人,更是理所当!
狼狈坐在地上的龚择立即伸手指着沈殊骂道:“容师兄已经如此遭遇,程旭师兄,何必还这种宗门败类浪费间?”
程旭皱眉看向叶云澜,“叶师弟,方才容师弟所言之事当?”
叶云澜默不答。
程旭面色微变,“师弟糊涂!即便沈殊是你唯一亲传弟子,你也不该纵容他行此恶孽,为师,当以身为表率,弟子不驯,当厉言以训之。恶由小事而起,小事不训,大事当如何?而今他已铸下如此大错,便当受罚过,莫一错再错,如此方可将之带归正途。”
叶云澜漠道:“天下之路如此之多,哪一条可谓之正途?我为师尊,只教过我的徒弟无愧本心,便为正途。”
他一袭衣,容色清冷,长眸侧过来看人的候,几如寒剑鞘,尾泪痣则若焰火灼灼,十分迫人。
程旭见他模样,竟一说不话来。
“看住容染,他不能。”叶云澜道,“去验尸。”
容染:“师弟,你是在怀疑我?”他面上露自嘲之色,“未想你竟恨我如此,非要颠倒黑,也要教我判罪。我自杀阵被你们弃在一旁,侥幸逃之后,便遇上程旭师兄他们一众弟子,此后一路同行疗伤,十二位同门被你徒弟杀死之,更未离开过,我又有何间、有何动机去杀害同门?”
程旭接道:“此事我可作证。即便凶手并非沈殊,容师弟也不可能是凶手。”
叶云澜沉默须臾,有立反驳两人的话。
而是将脑海之中种种可能串联至一处,从前世到而今,推演这场闹剧究竟从何而起,又为何而起。
他想到了一件宝物。
但还不确定。
于是迈步到龚择身前,“留影石且予我一观。”
龚择两手将留影石死死抱住,满脸不愿,“不给。若你故意将留影石毁去该怎么办?证据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替你那徒弟抵赖了?”
站在叶云澜身旁的沈殊用关爱傻子的神看了一龚择。
“若师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留影石毁去,岂非不打自招?连这点也想不明,你莫不是头蠢驴?”
龚择脸阵红阵,怒道:“沈殊,我要杀了你!”
沈殊:“果是头蠢驴,来来便只会这么两句,连自己生死也分不清。”
龚择颤巍巍举起手上的剑,“你——”
程旭快步上前,将两人分隔开,无奈道:“凶手究竟是谁还未确定,而今并不是对同门兵戈相向之。龚择师弟,继续留影石暂且先给我保管吧。无如何,师兄都必会还所有枉死的同门公道。”
龚择瞪了沈殊一,总算把留影石递给程旭。
程旭注入灵力,留影石上的影像便再度开始播放。
画面的开头是一片混乱场景,有嘶吼声、惨叫声和脚步声,留影石所记录的画面也很是摇晃,而画面的最后斜斜往上,沈殊拿着血淋淋的长剑,站在一地尸骸之中,目光朝着拿着留影石的弟子这边往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
叶云澜:“开启留影石记录的弟子是你?”
龚择:“是我。”
“之后呢?”
龚择满脸疑惑,“什么之后?”
“留影石之后的记录。他杀光所有人之后,为何有杀你们两个?”叶云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