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点五十一才能玩手机?”有零有整的数字令樊宇怔了一下,他感叹一声“这么自律”,转头玩游戏去了。
游戏声音很大,已经超出了“一点噪音”的范畴,开枪时扫射的声音像在给神经上弦,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让季回怀疑他不是躲着小孩,而是被那边赶了出来。
好在樊宇很快意识到自己打搅了这个房间的主人,他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戴上,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忘戴耳机了,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
“没事。”季回脱了鞋躺去床上,慢慢蜷起身子,脑袋侧枕在交叠的手臂上。
等安静下来,他又开始胡思乱想,手术什么时候开始?等做完手术,他后颈的疤是不是又要多一条?如果他不小心死了,景樾是不是要因此担责?
“樊宇?你怎么在这儿?”
丛鑫推门进来,手里的公文包断了一根带子,包口就这么大敞着。
樊宇从床尾跳下去,眼睛还盯在游戏上,嘴里小声念叨:“稍等稍等稍等,打完这局打完这局。”
丛鑫:“回你病房去。”
樊宇脚后跟扎在原地,手指头飞快滑动,已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丛鑫把公文包往床尾一丢,里头的文件和手机滑出来,床上地上散的都是,他来不及捡,拽着樊宇的胳膊,直接把人送去对面。
门没关严,外头传来小孩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比游戏里的枪声还要刺耳。
季回坐起来,边收拾文件边想,樊宇说的倒也没错,这种声音听多了的确会头疼,如果住在那个房间的是他,他根本没心思想景樾。
“嗡——嗡——”
振动声是从床尾传来的,季回从一堆文件里找出丛鑫的手机,看清来电人后,整条胳膊逐渐僵住。
景樾。
丛鑫很快回来,问:“我手机在响吗?”
“嗯。”那块手机仿佛什么烫手山芋,季回忙不迭递还给丛鑫,紧紧抿着嘴不敢出声。
丛鑫接起电话,开了外放搁在床沿,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文件。
“景教授?怎么了?”
景樾睡了一觉刚醒,微微沙哑的嗓音从喇叭中传出:“你好,首批采样针已经用完了,腺体正在培育中,实验室需要新的采样细胞,麻烦您跟医院协调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丛鑫直起腰,把文件按照顺序排列好,“正好受试者今天正式入院,随时可以进行采样。”
“好……”沉吟片刻,景樾问:“7759在旁边吗?可以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吗?”
季回脸色“唰”地变白,他望向丛鑫,拼命摇头。
“呃……”丛鑫没想到季回这么抵触,“要不——”
“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三个人同时停下,陷入僵局,最后还是季回先坚持不住,他朝丛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