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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动中的脚步霎时停住,皮鞋底与机场大厅的地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景樾恍若未闻,他静静站在那里,举着手机的胳膊微微颤抖。
没等他反应过来,季回再次消失在画面中。
有什么响动传进耳朵,景樾调高音量仔细去听,才明白那是一声声克制压抑的低泣。
急速前进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静止的人,景樾肩头被撞了几下,但他丝毫没有察觉,而是紧紧盯着空无一人的屏幕。
耳机中的声音不断提醒他,季回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哭泣,明明已经竭力压低,可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是坚硬到刺破胸膛,仿佛要把他那颗心从中间生生撕裂。
他连看看季回什么样子都做不到,更遑论去猜寻季回的内心。
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又是想到了什么?
他僵硬着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又一下,可那只是一段录像,镜头根本无法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转成小口小口的喘息,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直到冷静下来。
季回蹲了太久,重新出现在画面中时晃了一下,他胡乱擦干脸上的泪水,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景樾看着那通红的双眼,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什么。
镜头终于开始移动,始终跟随季回。
刚打开航空箱,猫便俯低身子溜进卧室,季回没追,他把一摞猫碗取出,挑了两个最好看的,倒了干净的饮用水和猫粮,放在客厅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小心翼翼往卧室的方向走了两步,嘴里喊了几声“胖子”。
脚下仿若有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季回在界线前停住,不敢轻易迈入属于景樾的私人领域。
没能等到出来干饭的胖猫,他只好抬高声音道别:“胖子,我先走了,记得吃饭。”
然后他走回玄关,眼神呆滞地望着屏幕上的歌词,就这么静静等待一首歌唱完,才悄悄离开。
一段录像到此结束,季回从出现到离开不过十分钟。
景樾收起手机,焦急地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他掌心里出了一层汗,打方向盘时滑了一下,险些撞上地库的承重柱,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宁静的夜。
手指骤然收紧,景樾的视线落在中控台的钟表显示上。
凌晨一点十七分。
他稳住心神,重新踩下油门。
季回应该早就睡了,但他要做的事实在没法等到天亮。
黑暗中,季回翻了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手机高高举起在眼前,褐色的眼珠中倒映着一个修长模糊的人影,是那张景樾帮他买药时偷偷拍下的照片。
窗外雷雨声嘈杂,歌词有些听不清,他轻轻调整枕头的位置,把松动的耳机往里推了推。
按理说实验室是不许听歌的,但一到深夜,整栋实验楼就静悄悄的,必须要制造点动静。
他没空一遍遍摘下手套切歌,于是找了首旋律还可以的英文歌,放在单曲循环上。
其实他并没有特别喜欢这首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