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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黛红肿的眼睛又溢出泪,“我和你一起去,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一路上,念卿安听着程黛含泪讲了一路。
“我和你爸是在一次国际商业展览上认识的,我们一见钟情。”
“当时他听不懂阿拉伯语,差点被我两个兄长暗算,是我私下悄悄帮他翻译。”
“后来,我父亲死活不让我嫁给他,非要我嫁给门当户对的富二代,你爸便带着人闯进我的订婚宴,当场求婚。”
“我也很喜欢他,想嫁给他,便和他一起求我父亲,父亲最后勉强同意,但他有个条件,他要你爸留在酋拜,不准回国,我没想到,他真的为我留下了。”
“很快我们结婚了,婚后他也忠于我父亲的安排,但我能感觉他很想念中国,他曾说,只有在自己的国家才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再后来,我父亲发现我们的第三个孩子聪慧过人,很有天赋,便日日将他带在身边,五岁教他多国语言,六岁教他舞刀弄枪。”
“我开始担心孩子们的将来,我不想他们变成我两个兄长那样,像冷血无情的赚钱机器!”
“于是我悄悄入了中国籍,和你爸计划回国,这事激怒了我父亲,他以孩子要挟我,但我已经厌倦了那个家,厌倦了无休止的尔虞我诈,最后,我无奈之下让孩子们自己决定……”
讲到这,程黛收回一直投在窗外的视线。
她睫毛仍挂着泪,可她眉目间的笑意又在告诉念卿安,她觉得她的选择很棒。
她很骄傲。
“虽然结果只有老三愿意跟我们回国,但我知道,我带走了我父亲最喜欢的那个。”
念卿安怔了怔,眼眶有些热,“您的选择是对的,留下的那两个,果然成了冷血无情的机器。”
“我早就不当他们是儿子了。”
程黛声音柔柔地,落寞的,也充满憎恨的。
就好像胸口被扎了个血窟窿,透透的那种,连生气都没了力气。
“老三生病犯瘾的时候,他们非但不心疼弟弟,还点了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将弟弟一个人禁锢在会所里……”
“什么?”念卿安心脏狠狠一跳,手捏成拳,“那沈确是怎么突围的?”
“那晚,老三杀了六个人,伤了十几个,只要是想非礼他的,他便杀,男的女的他也分不清,杀疯了。”
念卿安呼吸沉的不行,胸膛起伏又重又深。
“所以,你和爸爸不想让我知道的,其实是这件事?”
“对,那个旗袍女人不算什么,最后开枪的也不是老三,是我父亲的人。”
少年思绪飞扬,眸光掠过冷冽,“那么,这次来的,可能是您父亲本人了!”
……
彼时,沈确已经预判了念卿安的预判。
他从车上跳下来,沉着步子往一辆加长林肯走去。
莫管家脚软地靠在车上,担忧的朝人喊,“三爷,你小心点!别硬拼啊!见机行事!”
沈确头也没回。
边境的无人区太阳十分猛烈,风沙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