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在庄园的地下室受到了巨大的视觉冲击,更加坚定了起码要把自己救下的雌虫送出去的想法。
已经被认为是加勒德亚所有物的雌虫,他绝对不会再加以虐待,而其他的雌虫,他只能尽力让他们远离加勒德亚的庄园,以免某天加勒德亚的意识再次苏醒,对他们造成伤害。
除了银眸雌虫,温德尔还想找到当天送来的其他雌虫,但找遍了庄园的每个角落也没有看到这些雌虫的踪迹。
而且这些天也没有雌虫提起过,被带回庄园的其他雌虫该如何处理。
温德尔不放心,旁敲侧击地问了艾纳,得到的答复是:
“他们都在养伤,您有什么吩咐?”
温德尔连忙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在心中热泪盈眶——
艾纳真是个好虫,是虫族中难得意识到养伤重要性的雌虫。不仅知道给自己医治,还会盯着其他雌虫的情况。
真是帮了大忙。
相较之下,那只灰发银眸的雌虫可难搞多了。不仅坚持要用疗效最快但对身体负担最大的药膏,而且骨折的伤处才养了两三天,就想下地走路。
温德尔被他搞得没办法,又不能找其他人看着这只雌虫,只好每天都用大量的时间和这只雌虫呆在一起,顺便把他作为自己的虫族百科全书。
雌虫的态度依旧冷漠,但几乎是有问必答。
温德尔本以为自己一直在雌虫身边,会让雌虫感到不耐烦以至于暴躁,但事实证明,雌虫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总是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双眼,沉默得不像是一只活虫。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对着窗边摆弄自己光脑的温德尔,银眸雌虫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我要走了。”
温德尔愕然看他:“你的腿还没好。”
“会好的。”雌虫平淡地说。
在这几天内,温德尔见证了雌虫强大到恐怖的恢复能力,一身青紫淤伤已经完全消失,骨折的位置也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
“好,我送你出去。”温德尔说。
“不用。”雌虫说,拿起自己从惩戒所穿来的外衣穿好。
在这间房间的不远处就是庄园的一道小门,直接连接外面的街道,在养伤的几天中,雌虫通过自己灵敏的听觉已经摸清了情况。
但在即将打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握上门把的手又缓缓松开。
雌虫说得很迟疑,他并不适应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交谈,也不知道正常的道歉究竟是怎样的:“我第一天的话,说的太严重了……我不会向军部举报,你放心。”
话语中某种模糊的感情色彩一闪而过,下一句话,雌虫的声音又变得冰冷。
“不过,你之后不要再这么说了。记住,雄虫是最尊贵的存在,更何况加勒德亚阁下是你的雄主,雌虫应该事事遵从自己的雄主。”
温德尔暗自摇头,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抱回家好好养了几天伤的野猫,在临走前,用脸轻轻蹭了他一下,表达着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谢意。
“我知道了,祝你以后都不会再受伤,我们有缘再见。”
他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向着雌虫挥了挥手。他知道,虽然银眸雌虫看不见,但是能够通过其他感官感知到这个动作。
雌虫的身形顿了顿,微微侧过脸:“不可能。”
经过几天的相处,温德尔多少摸清了雌虫认真的性格,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是我希望。”
雌虫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