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直接带兵杀过来……”时卿淡声。
楚砚瞬间飞来一记眼刀:“你说什么?”
时卿低垂着头不说话。
楚砚气笑了。
要不是我见识过你出手的狠劲,就该信了你这副清冷无辜的模样。
“我父亲……死的时候痛苦吗?”
楚砚一愣,下意识回道:“还好。”
“老将军英勇,一直守在城关外,没有后退半步,他无愧战北王之名。”
楚砚觑着他的脸色,少年神色淡漠,让人瞧不出情绪。
“我命人将他葬在城内。”
时卿:“和你去北燕时,我想要看看他。”
楚砚勒紧缰绳。
时卿跟着停下来,“怎么,不许?”
楚砚心道你何时说要和我回燕国?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没想放过他。
阶下囚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半点心思没有,他自己都不信。
楚砚吐掉嘴巴里的草,眼眸深邃如墨。
他没法不恨顾时卿,为什么不呢?
若不是时卿,常清不会死,那样干净漂亮的少年,楚砚怎么能忍受他的生命在肮脏龌龊的南晋朝堂终止,腐烂发臭。
可真的只是恨吗?
楚砚心中烦躁,说的话也带着恶气:“可以,用你自己来换。”
楚砚分不清对眼前之人的情感,或许在白天见到他的第一眼,恨意便与恶意交织,掺进了恶劣的心思,且随时间的堆砌愈发难填。
短短一日不到,泛滥成灾。
“好。”
时卿侧眸,黑夜和白昼将他切割成两面,光影之间,那双美人目惊心动魄。
“如若楚将军愿意给我南晋的百姓一条生路,我顾时卿,随君处置。”
此刻,楚砚不得不直视内心,他承认,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恶劣的烂人。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城门关闭,厚重的声音在黑夜里令人心慌。
时卿握紧手中缰绳,指骨用力到发白:“还望将军遵守承诺。”
一阵刺啦的锁链声响,昏暗光线中时卿本能侧身闪躲,右手探向腰侧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