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都听月儿说了,是你费了番功夫才把我带出来的。”乔良愧疚地低下头,看着少年的腿,“你的伤养好了?”
“嗯。”
“那就好,那就好……”乔良松了口气,站定,冲着少年的背影稍作一揖,郑重道,“谢护卫,算我欠你一次。”
谢昭凌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乔良笑了下,拍着胸脯道:“往后若有难处,尽可向我开口,我保证——”
少年挑眉,冷淡道:“二公子先管好自己吧,少给姑娘招惹麻烦才是。”
乔良:“……”
谢昭凌引着人来到隔壁的祠堂,乔良一看到门匾上的字腿就软了,他扒着门框,哆哆嗦嗦,不肯迈进来,“谢护卫,是月儿在等我,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近来门都不出,更无犯错,不至于又关进祠堂罚跪吧?
谢昭凌有些不耐烦他问来问去,走到门口,一把拎起乔良的领子,把人拽了进来,拉到院子里,用力往里推了一把,而后他十分守规矩地退到门口。
乔良踉跄好几步才站稳,一抬头就看到小妹坐在石凳上,笑眯眯地冲自己招手。
乔良如释重负,抹了把冷汗,“是你啊,吓着我了。”
小姑娘手托着腮,好整以暇欣赏二哥的窘态,理所当然道:“除了我,还有谁能使唤得动阿凌哥哥吗?”
阿凌哥哥阿凌哥哥,乔良听得耳朵生了茧,他在对面落座,好奇:“找我有事?不能等散学后再说?”
“万一夫子又要留二哥训话,我难道还等你不成?”
“你怎知我……”乔良气闷,神色愤愤,“定是老四同你嚼的舌根。”
“二哥,你先前闭门不见,说要好好反省,如今可悔悟出什么来?”
乔良闻言,正襟危坐,理了理衣领,清了下嗓子,人模人样道:“二哥我想得很是通透,如今的我,已然不是昨日的我。夫子言——”
眼瞅着他要发表长篇大论,乔姝月立马喊停。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谢护卫。”乔姝月暗示道,“那可是救命之恩,你对谢护卫就没什么交代吗?”
乔良脑子僵住,“……还要交代?”
他谢过了,也行了礼,还不行吗?
“自然是谢礼啊。”小姑娘嫌弃地睨他一眼,“怎么,人家救你白救啊?”
“虽然阿凌哥哥不是冲二哥你的谢礼去的,但为人处世,总得有个你来我往才是。原以为二哥你知晓世事,圆滑周到,不曾想你竟不及我思虑周全。”
乔良被她一番话震住,瞠目结舌,“你、你是从哪学会的这些?”
乔姝月随口糊弄,“我天生早慧,不成吗?是二哥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
乔良:“……”
我吗??
他低头,反省自己。
人情这事,可大可小。
要是较真起来,他这事绝不算小。
毕竟那可是人命官司,虽说同他无甚关联,但他若是被大理寺的人围困在悦泉楼,被抓个正着,再去衙门走一遭……
乔良害怕地直打颤,那就不是跪几天祠堂便可了事的。
以父亲的脾*七*七*整*理气,知晓他一再知错犯错,非得将他腿打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