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在一旁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捂着唇哭泣,若无儿媳陆氏在旁边撑着,她怕是站都站不住。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提着一颗心望着院中央。
好半晌,就在吴大夫愈发心灰意冷时,乔姝月终于动了!
“唔……咳!”
“咳,咳咳咳——”
一声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一口一口的河水从乔姝月嘴里吐出来,吴大夫终于展露了笑颜。
他抬手擦拭着额角的汗,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月儿——!!”
褚氏哭着就要扑上*七*七*整*理去,她步子太急,险些栽倒,还是乔良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搀住。
乔良眼睛湿湿的,哽咽了声:“母亲这下可安心了。”
吴大夫助她将胸腔中的水排出后,又让人将姝月抱了回去。
“娘,阿娘……”
忽然一道微弱的呼唤声如小猫儿叫一样响起。
凝重的气氛骤然松散,如一根拉紧到极致后突然崩断的弦。
乔誉藏身在众人之后,身子晃了晃,脚步不由得后退一步。
“公子!”俞升赶忙将人扶住。
乔誉抬手捏了捏鼻梁,手再放下时,微红的眼眶中含着森森冷意,“去查。”
俞升悄无声息地离开,乔誉站在人后又看了半晌,最终也离去了。
乔良还赖在木兰院不肯走,挺高的汉子捂着脸低声抽泣,心中止不住地后怕。
即便呛的水排出,但依旧不可放松警惕。
吴大夫神色严肃,“河水不净,呛至胸肺中本就容易致人高烧,更何况月姑娘近来低热反复,身体欠佳,比寻常人还要危险几分。”
褚氏一听便又急了,“那怎么——”
陆氏挽着婆母的手臂,低声安抚,“母亲,月儿平日行善积德,老天有眼,定不会将她就此收去,吴大夫已将人救回,必然还有医治的办法。”
陆氏说完,红着眼眶祈求地望了过去。
“老夫定会尽力而为,夫人与少夫人尽可放心。”吴大夫说,“直到月姑娘脱离险境,老夫再离开。”
吴大夫并非乔府私用医士,人家自己也有医馆要看顾,此举全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
褚氏处在悲痛中,无法顾及礼数周全,倒是大儿媳陆氏对吴大夫千恩万谢,吩咐府上人给吴大夫收拾出一间客房。
吴大夫给姝月号脉施针,又开了药叫婢女伺候着服下。等到病情稍稍稳定,木兰院的动静才终于静了下来。
魏二和谢昭凌回到乔府时,便听内院外院全都在议论。
魏二心底莫名涌起深知内情的自豪感来,他瞥向身侧,见少年仍面不改色,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顿时对对方又生出两分佩服来。
瞧瞧,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闷不吭声的,真能沉得住性子。眼瞅着要升官发财,他还这般从容镇定,确实是他魏二比不得的。
还好未曾与他交恶太深,魏二咧嘴笑着,真真是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能从这少年指头缝里接到一星半点的赏赐,是鸡是犬他都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