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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他叉出去!”那朝臣话未尽,御座之人已勃然大怒:“摘了他官帽,重杖五十。”
那官员被拖出去时还在声嘶力竭谏言:“此女身份大为可疑,恐另有隐情,圣上三思啊——”
不多时,殿外的杖打声传进了殿内,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官员的惨呼哀嚎声。
“你们谁还有意见,一并出列。”
上方扫来的朔朔寒光充斥着威慑,迫的朝臣纷纷垂头,不敢再踏出列来。
刚圣上的骤然发作,无疑是杀鸡儆猴,逼他们不得提半个不子。
圣上执政多年,虽不残暴,可到底是曾造过反、逼过宫的主,手腕强硬,作风铁血,与那些温和的君王不同。
对上这般心性狠硬的主子,他们自要懂得适可而止,又岂敢一味挑衅他的权威?
“朕并非昏庸糊涂,又岂会连自己女人都认不得。”御座上之人握着扶手赤金打造的龙头起身,环视金銮殿上众臣,“诸位既无异议,封后之事就此定下。着钦天监算良辰吉日,举行封后大典,另户部拨款,召集天下能工巧匠,敕造皇后寝宫。”
“散朝。”
因值炎夏,乾清宫里置换下厚重的雕花窗,改为中悬的竹帘,两旁垂着竹青色帛帘,外头偶尔起些微风就会荡开些许,给殿内带来几分清爽。
殿内设置了御榻,距离御榻不远处放置了冰鉴,里头的冰块持续的向周围输送着丝丝凉意,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林苑醒来后就靠坐在御榻上,没让宫人近身,就只一人在那静静坐着。
除了在这安静呆坐着,她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乾清宫内殿外殿皆围了重重禁军,也不知是怕旁人闯宫,还是怕里头的人逃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将她牢牢囿于这方寸之地。
大清早的时候,他以为她睡熟未醒,殊不知他起身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于是得以清晰的听见他给禁军下的令——
在他下朝回来之前,不允她踏出殿门半步。
她愈发觉得他有些病态。尤其是回宫之后。
在路上的时候,或许是他刻意收敛,倒也不曾表现的那般明显。可回宫之后,大概是他不欲再压抑着,那些情绪开始逐渐释放开来。
这几日他的过分痴缠,让她有些畏惧。
还有他那隐约呈现的病态依赖,也让她窒息非常。
她不由往宫人的方向望了眼,好在那日偷瞧了她几眼的小太监还安然在其列。
她犹记那日晋滁陡然寒下来的神色,虽他随即掩饰了过去,可她如何能忘却他望向那小太监时,眸底那一闪即逝的寒意。
那般不善的模样饶是她见了都心头发憷。
当时她都真怕他会背着她,偷偷剜了人家眼睛。
林苑将目光移开,又望向这金碧辉煌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