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飞尘将军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城里众位官吏商民也要安抚。景飞鸾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粮食都是新粮?”
兵头道:“都看过了,新旧粮食掺半。”
也还可以,这关口能送来一半的新粮已经不错,景飞鸾笑道:“那就先用这批粮食,拨五十石下去到粥棚,粥不要熬的太稀,那些修城的劳工一定要吃饱,你看看还有没有腌菜,适当配一些腌菜和杂粮,保证……”
保证营养,这话他没说,这还是蓉儿常常念叨的词儿,他差点儿也说顺了嘴,只是说出来,也没有人能懂。
短短的时日,景飞鸾凭借骁勇的战力和才干,已经成为前锋营的副千总,掌管的事本来只是些前锋营里的杂事,但他和安兴城城门领有些交情,因此当城门领因为粮食不足求到他这里来的时候,景飞鸾少不得帮忙出谋划策,又帮着给他看过了修城的图纸,订下了如何休整城池的事情。
这些事当然都是背着前锋营其他人做的多余的事情,景飞鸾自认是个谨慎之人,但见到那些流民,总会想起纪蓉扁起嘴巴,不忍心的模样,不知不觉得就干了件大事,又想着,若是蓉儿知道他救了不少流民,会不会也跟着高兴一点呢?
这个答案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了,宣王那边并没有因为时间就放松对太子党的追查,密探派了一波接一波,果真让他查出太子留在东域的一个旧臣,这一下就好比打翻了油锅,又跟着牵扯出不少人和事来,景飞鸾更不敢往家里寄信了。
自然的,家里那些人也必须不能往他这里递消息,这中间万一有一个地方被人拦截,就等于要陪葬一批的人。
是以景飞鸾在这边忙碌,根本不知道纪蓉已经离开了家乡,甚至已经到了西域的开泽城,与他越来越近。
他只是在终于放下笔的时候,走出大帐,夜风吹过,那月光带着三分凉,三分惘,和三分的思念。
天高云阔,明月高悬,终无鸿雁可替他寄信到他方,景飞鸾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怀里抱着的包裹还在,再顺手摸摸枕头下面……荷包,荷包跑哪里去了?
纪蓉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眨眨眼,再眨眨眼,爬起来把枕头翻了个面,再把被子都掀起来,最后连褥子和床底下都翻过了,也没有找到荷包的踪影。
偷东西偷到她纪蓉这儿来了!
纪蓉恨的咬牙,丢掉的荷包里没有大宗的银票,但装着她所有的碎银子,足有二十多两!
起身看一下桌子,剑还在,纪蓉恨的牙痒痒,起身穿戴好,先是细细的探查了一遍房门和窗户,在窗口发现一个脚印,赶紧往外面看,果然地上也有依稀的痕迹,就是往远处有些杂草,这下子就不知道那脚印到底是通往何处了……
顾不上别的,纪蓉跟着翻过窗户,往脚印大致的方位走了一段路,发现这客栈因为是民房改建的,所以后窗直通一个胡同,从胡同往外走,就是一条小巷,再走一段路,是另一片低矮的房子和一小片空地,这片空地上还有被焚烧过的痕迹,乱七八糟的木梁和碎石挡着的前面,只有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蹲在那里说话。
那些人都带着面巾,遮住了半张脸,虽然他们的脸没有露全,但是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几个人面有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纪蓉手里拎着剑,包裹背在身后,见到这些人聚在一起并不十分害怕,但还是谨慎的后退了几步,藏在墙角后面。
其中一个人用怪模怪样的语气说:“叫你去打探大司马家小公子的下落,你去偷个女子的荷包回来做什么!”
另外一人用更加生硬的汉文说:“我不知道他不是小公子,他和小公子年纪差不多,我以为荷包里有重要的东西。”
“呸!你连脸都认不得?连房间都认不得?他住的地字房,点子住的是天字房,在他上面那间房!”
那被骂的人十分委屈:“汉人住店还分什么天地,太过狡猾!害我认错了房间!”
纪蓉一听,这拨人不是什么好人啊,而且还像是异族人,不会是什么西蕃人来的吧?
周围十分安静,可以算得上是鸦雀无声,纪蓉害怕打草惊蛇,偷偷往后退。谁知道她运气不好,不小心踢到碎石头,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引起那些人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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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蓉吓了好大一跳,她可没准备好一个挑四个呢,瞬间就要转身往回跑,结果一回头,差点儿撞上一个人,这下子吓得更重,差点儿就不顾形象尖叫出声,这人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的,不声不响的,跟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