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鸾把人参的银子付了,六十两的银票,直接拿给了老郎中。
“这不是你们家的事。”老郎中收了银票,看着景飞鸾的目光里有疑惑:“我听说你们在路边开了一家店,但六十两……不是你们能随便拿出来的。”
纪蓉连忙点头,财不露白,六十两虽然对他们来说再也不是一笔天文数字,但纪蓉宁肯装作这是他们的全部身家。
“这是蓉儿的爹,这笔钱我们当付。”景飞鸾笑了笑,看着纪大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目光中隐隐有些忧虑。
纪蓉忙道:“若纪家肯付钱,你也收下,到时再还我们。这笔钱先算我们借给纪家的。”
老郎中想把钱推回去:“这倒不妥,这下子成了我替你们管纪家要账了。”
纪蓉讪笑:“您老不想想,若我们不给,纪家也不给呢?”
听了这话,老郎中一下子把银票收起来,“也对,你放心,你们两个做小辈的懂事,纪家那边,我会替你们问。”
这倒不是空话,果然下午牛榆心终于过来看望纪大成的时候,老郎中提了人参钱的事情。
“六十两?”牛榆心扶着脑袋觉得头晕,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就是花两到三两银子,纪瑶入了监牢还等着人救,纪大成吃一口人参,居然就要六十两?这不是要了他们家的命么。
“这也只是人参钱,若你们暂时拿不出,好歹把药费结了,他在这治伤用了我不少好药,这些草药都是我们师徒俩起早贪黑上山挖的,我徒儿天天照看着你男人就没睡过觉,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但好歹也要把人救回来。”
牛榆心瞪着眼睛看老郎中:“当初让大成吃人参的可不是我家人,谁让他吃的你找谁要钱去……至于这药钱,我们家还有人在顺安城落了难,等着用钱,一时半会儿实在凑不出来。”
老郎中双眼一瞪,随后就冷哼了一声:“你们这是想要赖账?”
牛榆心想到了借口,镇定下来,语气也变回寻常的柔柔弱弱:“怎么能是赖账,老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形,如今大成倒下了,家里田地都没人管,剩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我又时常病着需要吃药,哪里凑得出这么多钱?就是卖房卖地,也还不起啊。”
老郎中眯着眼睛看她:“你当我老了,脑子糊涂了。你是什么病,往日里哼哼着说起不来,你家男人叫我去给你看,我看你脉相从无大病,无非是身寒体虚,养了这些年,吃了这些药,还不见好?”
牛榆心这才想起来对面这人就是郎中,急忙的说道:“就算是我大好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本事赚这么多钱。”
他们两个争执了半天,幸而暴脾气的纪奶奶不在,唯有一个纪安听了半天,忽然道:“娘,我大姐成亲那会儿不是有二十两聘礼么?”
牛榆心呵斥一声:“什么二十两?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别瞎说!”
纪安冷着脸,被牛榆心骂了也没什么表现,他小时候是个胖乎乎很可爱的小娃娃,牛榆心也曾经抱着他很喜欢的逗着他。
其实所有的人,都曾经是个什么都不懂,天真烂漫的孩子。
是生活让每个人长成了他们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