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儿实在没想到纪蓉居然会这么将她一军,她是来防着纪蓉的,此时怎肯后退,只得故意说笑,露出个有些狡黠的笑容:“姐姐拿我开玩笑呢,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听,我偏要听听。”
纪蓉见她不知进退,索性道:“我二人是未婚夫妻,要谈的事自然是自家的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冯月儿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女子有这般勇气,说出这种离经叛道,不知脸面的话来,她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子,就算有些心思也比不了纪蓉那张厚脸皮,先红了脸,讷讷道:“姐姐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可这么……这么……说呢。”
纪蓉说完有些后悔,不过她瞧见景飞鸾居然面无表情,虽然没有赞同之色,但也绝无反对之意,此时心里又酸又甜,羞耻是羞耻的,但莫名还有些洋洋得意:“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与飞鸾哥哥定亲之事,村子里难道谁不知道么,既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又何苦做一副小心样子。”
景飞鸾听她振振有词,又见她一张娇俏脸蛋上红晕渐染,却强撑着不肯认输。这幅样子与从前的纪蓉居然越来越无法重叠,从前的她,避着自己都来不及,何曾这般光明磊落,又何曾有此时的动人面貌。
只不过他不是风流子,美人娇俏,与他无干。
“我还要读书,你二人若都没有要紧事,我就不远送了。”景飞鸾不喜欢看两个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此刻正好把她两个一起打发。
纪蓉知道景飞鸾性子清冷,不过他这样的清冷样子,更让人憧憬来日,这样的人若是有在意的人,又该如何对那个唯一之人,也正是这样的男人,才会迸发出火一样的爱意,将所有的感情全都只给一人。
因此景飞鸾一送客,纪蓉也没继续没眼色的待着,反而趁机说:“飞鸾哥哥要读书,那我们都不要扰他了,月儿姑娘,咱们快走吧。”
是飞鸾哥哥呢,嘻嘻嘻嘻嘻。
冯月儿还有些不甘心:“可我刚来呢,我还有事情找……”
“走吧走吧,别耽误飞鸾哥哥用功,读书最费工夫,什么事情找我就好。”纪蓉一把拉住冯月儿的衣袖,殷勤劝道。
冯月儿就这么被纪蓉拉走了,小陈至趴在椅子上扒开包裹,扯出一件厚实的棉袍子,笑道:“哥哥穿暖和衣裳。”
景飞鸾看着门外越来越远的两个人,说:“哥哥有衣服穿,不用这个。”
纪蓉刚刚那劲头好像都能把冯月儿扯个踉跄。景飞鸾心想。
他回过头,看到那件石青色的棉袍,布料正是上次纪蓉在布庄买的,想来是手艺不精,衣服裁得略有些大,可那些针脚缝的十分细密,一看就是尽了心的。
他忍不住就伸手拿起棉袍摸了摸,棉袍里滚出一个盒子,陈至伸手就抓住了,递到景飞鸾面前。
木盒子上是熟悉的逸书斋的纹刻,打开看到里面装了杆上好的毛笔,旁边附带着一张毛边的字条,字条上用炭笔写着清秀的字:“海福中照天命日,一枝白头唯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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