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翻纸张的声音。
好一会,张达基放下了手里的文书,起身满面笑容。
“没想到此人这般有才,是我眼拙,没有认清人才,不然早就应该向将军举荐。”
只不过他的手不着痕迹的颤抖,放到了身后。
张达基的紧张,瞒不了唐清安。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在将军府里和下属们谈事情。
在室外,不管是何处,谈起事情来,才能让下属能畅所欲言,相谈甚欢。
“张先生,你我相识有三年了吧。”
“是的,属下和家人逃离蛮族治下,千辛万苦投奔到金州,得将军赏识才有今日。”
“西洼你管得很好,不过此人所言,你认为是否属实。”
好一会。
张达基点了点头。
“此人说的事,虽有些言过其词,但也是些存在的现象。”
唐清安忍不住又拿起了这份万言书。
没有华丽的文字,只有朴素的记载了一些事。
一些不公正的事。
送走了张达基,唐清安这才召见了,早已在金州等候的郑永廉。
郑永廉穿着一身洗的泛白的青色长衫,留着长须,个头不高,身材瘦弱。
“你认为各地的分配制,已经跟不上民生的需求,为何有这种看法。”
唐清安见到此人,请了他坐下,随后直接问道。
郑永廉是个胆大,愿意冒险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有此举。
因此大大方方的坐下,听到将军的问询,不但没有忐忑,反而畅畅而谈。
“各地人口不提,只西洼就有十余万人,在大周已经是一个县的规模。
民生各事都有官府控制,吃喝拉撒住行都要管,西洼的官吏才多少人,如何能办好。
百姓们为官府屯田有的已达到四年,甚至将近五年的,而各家没有丁点盈余。
长年累月下来,各个面色饥寒,生活困顿,谁家不会有怨言,而这些怨言都会指向官府。
而官吏又要负责这许多的事,各种矛盾积累下来,更会加剧百姓和官府的对立。
现在因为将军有救治之恩,百姓还能忍耐的住,再过一二年,或者二三年。
我只听过报一时之恩的,从没有见过报一世之恩的。
更如他今日分的鱼块小了,明日房子漏水,后日衣服破了,种种下来,都会怨言官府分配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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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隐患如果各地视而不见,不加以纠正,等后果显现时,则为时已晚。”
好久。
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般率性而谈了。
唐清安听完郑永廉的话,沉思了起来,一时间分不清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