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陷入了沉默,赵坎点上了一颗蒙古烟,然后递给了我,我刚开始不想去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接过了烟,猛的抽了好几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愤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脑子里还断断续续的出现,我与赵坎这几年相识的过往,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在我的印象中赵坎从来都是一个性格开朗,助人为乐的那么一号人物。我一时无法接受他是盗墓世家传人的事实,而且还是唯一的传人。
金慧斯躺在一旁,已经晕了过去,并没有受伤,呼吸还算平稳,散乱的秀发挡在了额头上,我看着十分的心疼,我从小跟爷爷学过一段时间切脉,但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所以之前队里有人受伤我也没给人主动切过脉,但我实在担心金慧斯此时的状况,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由于脉为血之府,贯通全身,所以体脏腑发生病变,往往反映于脉,有时在症状还未充分显露之前,脉象已经发生了改变。
脉象一般分为平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洪脉、细脉、弦脉、促脉、结脉、代脉。正常人脉象,又称平脉,常脉。怀孕的脉象通常是滑脉。
我将金慧斯的手臂放平和心脏近于同一水平,然后把她的手腕拉直,手心向上,然后取出了包里的手巾,垫在了腕关节背上,然后用三根手指按到了她的寸口脉上。闭目切了一分钟后,我才放心的睁开的眼睛,她就是因为窒息导致的昏迷,并无大碍,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将头一转看了看赵坎,因为实在是好奇,没好气的问了问:“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金慧斯应该是赵坎最信任的人之一,他见过我这么问,也知道我原谅了他。轻声说道:“大伦子,你先别管刚刚发生了什么,听我一句劝,从现在开始,你跟金慧斯你们俩个就在这里好好呆着,这座宫殿不是你们两个能进去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想独自进去?那其他人怎么办?”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你们两个绝对不能出事,这也算是我的底线。”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就是一暖,也想到如果不是我跟金慧斯同时出事,赵坎也不会就这么样暴露身份,他的做法也变相的证实了我们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摇了摇头。“你让我留在这里,我肯定不同意,我相信金慧斯醒了也会反对,我们俩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危险,别忘了咱们三人可是一个集体!”
赵坎知道我的脾气,心知再说上多少句也是徒劳,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跟我讲起了他飞身下来救金慧斯时所看到了东西。
听他的形容,当时拉扯绳子的,是一种在地上攀爬的人形生物,体型跟成年人差不多,通体漆黑,头上顶着一大撮血红血红的毛发,最邪门的就是,那个人形怪,头上除了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外,耳朵、鼻子、眼睛全都没有。当时他冲下来的时候,正看到那只人形怪用嘴咬住了金慧斯腰间的绳子,金慧斯已经晕了过去。
他拿着匕首就给了那只人形怪一刀,刀虽然没有伤到对方,好在将其惊退,身子一跃就窜进了白玉通道中,看清对方的模样后,赵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是什么。
赵坎的家族历经了无数风雨的洗礼,去过的古墓地宫不计其数,见过的奇闻鬼事也就多了,为了方便后代传承家族使命,赵坎的祖祖辈辈就将见过的奇闻鬼事都记录了下来,那个人形生物也被记录在了赵坎家族的族谱之中。
“红发人形怪,应该是就我族谱中记载一种专门吃人的地狱恶鬼——罗刹。”似乎赵坎族谱对罗刹的记载十分的详细,我看到他说出罗刹二字时,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记录罗刹的是我祖爷爷,我祖爷爷辈时的赵家十分的鼎盛,就是从那事以后,赵家损失惨重,我祖爷爷几个兄弟全都死光了,就他自己活着回来,到后来就剩下我爷爷这一脉单传,也可以说是赵家没落的根源吧。”
“因为孔雀河源周围气候的变迁,孔雀河逐渐断流,小河更消失得踪迹全无,在断流的河道中发现了一座有着上千口棺材的坟墓。因为那个墓地就在罗布泊西面的罗布沙漠,我祖爷爷担心这个墓地与家族守护的秘密有关,就带着他的几个兄弟,深入了新疆的孔雀河源,准备去那个墓地一看究竟。”
“他们走了半个多月最终才到达了那里,那个墓地是一种累层叠加的墓葬形式,上下一共五层。木棺的样子十分的奇特,跟他们见过的棺材都不一样,棺材根本不像是棺材,更像倒扣在岸上的木船,将死者罩在其中。”
他还特意的形容了一下棺材的样子。“两根胡杨树干被加工成一对比人体稍长一些的“括号”形,当成了棺木的侧板,“括号”两头对接在一起,将挡板楔入“括号”状棺板两端的凹槽中固定,没有棺底,棺盖是十多块宽度依棺木弧形而截取的小挡板。活牛被当场宰杀,立即剥皮,整个棺木被新鲜的牛皮包裹。牛皮在干燥的过程中不断收缩,沙漠中干旱的气候会蒸发牛皮中所有的水份,最后牛皮紧紧地、严密地将棺木包裹。为何这样建造像艘船一样的棺木,我祖爷爷他们纵使见过不少陵墓,也不得其解。”
“据我祖爷爷记载,那个墓地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沙山上密密麻麻的胡杨木柱,有190多根,根据死者性别的不同而不同。女性棺前立的是基本呈多棱形的上粗下细的木柱;上部涂红色,缠绕毛绳,固定草束;男性棺前则立一外形似木桨的立木,大、小差别很大。上粗下细的木柱象征男根,木桨形立柱象征女阴。他们甚至发现一些女性墓里,用胡杨木做成的男根被放置在身旁。有的墓里还放了两根。这种极度崇拜生殖的方式举世罕见。”
我听他说的这么多,也不见他提及罗刹,耐着性子等待他往下说,我感觉他先跟我着重形容那个墓地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祖爷爷他们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墓地,但是随后发生的事,彻底的颠覆了他们之前的推断,那些不知死了几千年的尸体竟然全部活了过来,外形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见人就扑,变成了嗜血成性的恶鬼,他们死伤惨重,最后就逃回来了两个人。”
“你是说,那些尸体就是罗刹?”
他点了点头。“是的,我祖爷爷回来后凭着记忆画了那些尸体的样子,跟刚刚我见到的人形怪物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