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接话,太后不疑有他,只觉得是此女官在主导漠北军士棉衣的查勘,也来了几分兴趣。
“这位姑娘是个生面孔,听这意思,对政事颇通。也是新选的女官罢。”
温道盈是首次与太后在私人场合会面,此时表现的倒也从容。几句话笑着将自己的出身及现任官职一一道来。
太后注意到了什么,却是转头问起了长公主。
“云州?”
太后一双眼睛看向长公主,语气带些试探:“云州风物甚好啊。”
长公主微微摇摇头。
“的确,但……”
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只佯装无事揭过。
温道盈一双杏眼在席间打转,并未作声。
几日后,她悄悄寻到太后身边的姑姑澜月。
“澜月姑姑。”
温道盈巧笑倩兮,并不提具体事务,只道:“我见了姑姑就觉得极其亲近的……”
她常常见面并赠礼,终于与澜月混了个脸熟。
又过了些时日,她方才终于佯装无意地问道。
“姑姑是自幼在宫中的么?可曾……去过云州?”
当年的云州,到底发生过何事,为什么宫内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语焉不详。
而她费尽心思买通了谢泓身边下人,也同样得到消息。
谢泓亦是在云州停留许久,似是在寻人。
澜月姑姑望她,眼里带几分谨慎。
“我并不是十分知晓。”
却是见四下无人,拉着她的衣袖往偏殿去了。
*
边塞,甘州城。
叶采苓离京有了些时日,对京内那些暗流涌动无从知晓,
此刻她望着那宴席——明知是鸿门宴,也只能上阵了。
叶采苓面上没什么不虞神色。应对那主簿的劝酒也十分圆滑。
她一双眼睛静如寒星,却让主簿的心里打起鼓来。
甘州是他们的地盘,朝内要派人来,纵然是机密,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知县自己不露面,而是遣他们这些官吏先来个出其不意的露面。
意在让京中来的人知晓,他们甘州也并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上面也是有人的。
只是此时事态发展却是超出他们的预期。
本以为此人见暗访的计划被拆穿,至少会表现出慌张失措。
她却显得像是十分了然的模样,并没有什么额外反应,应对劝酒也能从容地说上几句。
主簿悻悻喝了几杯酒,却忽地一拍大腿,豪气道:“叶姑娘此行,可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小的自当尽心尽责哪,姑娘放心,绝无半点折扣。”
却听不出来几分尊重,像是在与邻人说笑。
叶采苓不言,抬手挟了一筷子席间的菜色,只慢条斯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