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苏培盛也瞧见了,嘴里的哎哟声险险才压住。
“今儿个早上时这家伙还在前院十分温顺的——怎么会,奴才这就回去彻查此事。”
苏培盛告罪,下意识地想到是后院里有人把手伸进了前院。
这可是四爷最忌讳的。
四爷都走到厢房门口了,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听见苏培盛的声音也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
“今儿个查不清楚的话便等着什么时候查清楚了再回爷这里来伺候。”
四爷这话很清楚,苏培盛查不清楚就不用当差了。
苏培盛忙应了,退出去时自己也没忍住重重地踢了一回福禄。
“在四爷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差,还是那么不长记性。”
再说里头四爷进了室内,却不见李沈娇的身影。
“你们侧福晋呢?”四爷叫住从里头往外头走的秋壶。
秋壶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回四爷的话,侧福晋今儿个受了惊吓,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四爷皱了皱眉,只说了句让秋壶先下去,随即便径直室内走去了。
四爷进了内室,里头李沈娇的帐帘都已经落下了,帐帘厚厚的,倒是让人看不见里头的景象。
四爷并没有出声,直接走近掀开了帐帘。
李沈娇果然已经躺下了,甚至还是背对着四爷的。
四爷顿了顿,先探身去摸了摸露在外头的手炉。
触手温热四爷的心也跟着定了定,他坐到床榻边:“外头那家伙是那会儿爷给你和大格格分别都挑了的,因着大格格年岁还小,于是这阵子便一直养在前院。爷已经让人去彻查此事了。”
李沈娇终于翻了个身,粉净面上添了一抹笑,却不露齿:“查出来爷该如何?”
四爷探手又去摸了摸李沈娇的手心:“若是人为爷便把人绑到你跟前来,由你处置。若是不是,也让人把那恶犬给送回内务府去,往后府里也不许养猫儿狗儿的。”
四爷这心真是要偏到李沈娇跟前了。
一弯秋月眉松了又蹙,瞧得四爷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李沈娇瘪了瘪嘴,鸦青的睫毛颤了颤,声糯糯地唤了声四爷。
随后便微微收了下颌,往他处靠了靠,直起身去环住四爷的颈部:“今儿个我是真被吓住了,若是没有冻梨护的及时,这会儿四爷怕是就见不到我了。”
李沈娇难得以“我”自称。
这样没规矩,四爷却还是因为李沈娇的话给忽略了。
“胡说什么呢。”四爷把人按住。
“爷会查清楚的,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惊吓的。”四爷抬手很轻地拍了拍李沈娇的背。
李沈娇默默无言,只是伏在四爷的肩上。
良久之后四爷忽然感觉肩上湿了一块。
后院里旁人也常有会哭的时候,像宋氏那样拿着帕子哭得呜咽的,也有像谢氏那样哭时也会在意有没有哭花了妆的。
但却极少遇到李沈娇这样哭时一点声响也不曾泄露的。
四爷忽然有些无措。
“底下人趁着年节将至送了虎貂来,你不是畏寒吗?爷明儿个叫人制成大氅给你送来。”
“银丝炭可够用?你向来不喜欢用别的炭火,不够爷明儿个叫人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