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如获大赦地把异形岩羊崽递给爻。
希什没有任何表示,似乎让爻替他收拾摊子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爻起身,打算将这只羊崽送出宾客席看管,离开之前,他提醒希什:“来参宴的预算剩余,不够你再挥霍一次。”
希什毫不在乎地说:“超出的再回去要就好了。”
爻不置可否,带着小羊崽离开了。
荀听看着爻离去,听到希什哼了一声,这少爷不屑地哼道:“把自己当成主了,管这么多。”
荀听不留情面地怼回去:“凭着希什公子的脾气,若不是使者管你,恐怕到了哪里都要折腾。”
希什沉默一会儿,荀听以为他在酝酿一场怒火。谁知对方轻哼一声,语气中似乎隐含着一种阴阳怪气的愉悦。
他说:“主教跟我手下的关系很好吗?那刚才见面这么冷清。”
“……”
荀听蜷了一下手指,渐渐地冷下脸来。
希什突然提到:“主教,你看见他脖子上的‘链子’了吗?”
“那是我母亲——南希伯的总统给他烙的,”希什继续说道,“若是没这道东西,他就是个残废品。”
他说:“爻幼年又瞎,又聋,又哑,五感全废,谁知道他怎么搞成那样的,但是他走了大运,洛雷那大块头把他捡了回来,给了我母亲。”
希什说到这里时,神态中透着轻描淡写的炫耀,他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脖颈,说:“‘链子’上刻录了‘乌耳墨斯’的高级神赐,才让他五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一旦撤掉,他不仅连信徒都不是,还会重新变成废人。所以他不敢背叛南希伯,当然也不敢背叛我。”
怪不得爻每日的消耗这么大,似乎每时每刻都在闭目休息。他颈上蛇骨严格意义来说,不是“正常”的神赐纹,具体是何物,暂时不明。
这时,教皇到来,周遭声音渐杂。
只见姗姗来迟的怀梵进入了二层特座。嘈杂声过后,希什挑眉,故意把声音提高,说道:“主教,您刚才听清楚了么,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荀听胸膛里燃起一只不爽快的火苗。
但他面容不变,跟听到孩童戏言似的一笑,摇了摇头。
希什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笑什么。”
“我觉得公子天真。”荀听说。
“使者对总统忠心是有恩必报的本分,而忠于你们兄弟两个只是情分,说白了,只是遵循总统吩咐的任务而已。”荀听故意地在话里加入了希什的弟弟,他面容平静地说道,“公子有些自作多情了。”
“……”
希什本想拿荀听的反应取乐,没想到荀听不但毫无怒意,还在反讽他。
希什的城府浅得只有堪堪一拃,跟荀听这种情绪不露表面的人对峙相当容易就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