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夏南鸢曾经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右侧的额角碰破了皮,虽被她自己缝了针,但一个小丫头的技术能有多好?免不了留下碗大的疤,加之这些年她在京城深入简出,旁人乍一听到,定觉得她能好看到哪去?
所以,吴御听完便不再言语,而夏南鸢则颤抖地在屋内,摸了摸她额角那道,早已微不可查的浅痕。
殊不知,方才那个送她出嫁的人,由于畏惧谢云络的身份,根本就不敢往屋里乱看。
想想也知道,谢世子大晚上不在房里睡,而是躲在这后院,能干点什么事?
传言谢家规矩严格,子孙成婚前皆禁止接近女色,而他这么多年征战沙场,还没娶妻,身边若没个女人跟着,鬼都不信!
就连他那侄子谢景瑜,都知道练武练累了,逛个青楼玩玩呢。
所以,方才那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待看到屋里,凌乱的床铺上躺着一个被发丝遮住脸庞的少女,还没等她把脸露出,就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可想而知,吴御此时的脸色已经能黑的融入这夜色,他身后的众人已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而这时,萧墨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那语调,简直像看戏看到了极致,从而点评道:
“吴统领,您也太不细心了,难道今夜,您就没闻到一惯清心寡欲的谢将军,身上却多了一层女人香吗?”
他话音刚落,老管家谢伯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萧墨逸看着他老脸泛红的样,依旧笑了一声,道:“谢伯,您老害羞什么?不就是我们谢世子偷着会了个女人吗?连太子知道都管不了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谢家的家规,有时候也不能太严格不是?”
“你——咳咳……”
这一下,谢伯咳的更厉害了,俨然被呛到。
谢云络终于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墨逸。”
萧墨逸笑了笑,退向一旁,继续看戏。
打发了他这一张嘴,谢云络向谢伯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过错。
一时间,院中所有人静默,唯有高举的火把,发出“噼啪”的声响。
谢伯今日受到的冲击着实有些大,身为谢府的老人,撞见这种事,他也只得朝谢云络拜了一拜,
“老夫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世子一贯洁身自好,如今竟能逾礼做出这等荒唐事,想来那房中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世子还是早点将人打发了,免得日后,再闹出些不该有的事端。”
他说着便叹息着离去,夏南鸢何尝不知道他说的事端是什么?脸色通红,将头彻底地埋进被子里。
方才,谢七叔不会是拿他的名誉,去赌吴御不敢仔细搜查吧?
这牺牲……
会不会有点大啊?
夏南鸢突然有种毁人清白的罪恶。
窗外许久都没有人发声,唯有吴御带过来的狗,发出几声不安的躁动。
吴御突然一脚揣上狗的咽喉,之后单膝跪地,朝谢云络恭敬地道:“谢将军,属下有错。”
“你是有错!”
谢云络突然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