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又继续说道:“你宁阳县鹤山的百姓总是与我汶上县的百姓说你们宁阳县如何如何,如今我汶上县已经有人闹着要迁到宁阳县来,你杨知县是不是要给本官一个交待?”
“汶上县的百姓迁到宁阳?”杨少峰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洪武元年,朝廷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北伐蒙元,像户籍制度这种事情还没有开始执行,更没有明文禁止百姓迁移。
汶上县的百姓很可能就是听鹤山的百姓说宁阳县多好多好,所以想要迁移到宁阳县来。
像这种事情,只要汶上县的赵知县点头,自己这个宁阳县的知县也同意接收,事情就能顺顺当当的办妥。
但是!
汶上县的百姓想要迁移到宁阳,自己这个宁阳县的知县也同意接收他们,汶上县的赵知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让百姓迁移的。
因为一个县的户籍数量和丁口数量涉及到了丁口增长,赋税征收,杂项征收,徭役摊派等等一大堆的利益问题,更是涉及到了以后考核升官的问题,所以没有哪个知县老爷愿意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迁走。
除非收了钱。
杨大知县心中高兴,脸上却摆出一副满头雾水的模样,对着赵知县反唇相讥:“你赵知县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事儿跟本官有什么关系?跟鹤山的百姓有什么关系?”
“再者说了,陛下都没有下旨不许百姓搬迁,你赵知县还管得着百姓往哪里搬?怎么宁阳县的百姓就没想着往你汶上县搬呢?”
“他娘的,你一个跟本官同级的七品芝麻官儿,不想着如何治理好汶上县,反倒来寻本官的晦气,本官刚刚说你赵知县好大的官威,还真是让本官说着了!”
赵知县又一次被杨少峰骑脸输出,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冷哼一声,转身上了一头毛驴,居高临下的望着杨少峰喝道:“杨知县,你!你且等着本官参你一本吧!告辞!”
瞧着赵知县骑驴远去的背影,杨大知县却是呵的呸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娘的,还来威胁本官?什么东西!”
紧接着,杨少峰又扭头对跛五说道:“记得让人去告诉知社各闾的社长、闾长们,若是其他州县的亲戚前来投奔,让他们尽管收留下,回头来县里登记户口簿子便是,本官只怕治下的百姓少,不怕百姓多。”
气咻咻的说完之后,杨少峰杨大知县干脆又带着跛五往城南的修路工地上而去。
差不多三十米宽的道路,搁在宁阳县绝对能算得上是第一大工程,也由不得杨大知县不上心。
当杨少峰杨大知县带着跛五赶到城南时,刘洪昌和耿老爷等乡绅家中大部分男丁正在一众衙役的监督下挖土筛土,少数几个男丁则是被监管着用石灰画线。
没办法,一场大雨把原本已经画好的石灰线全部冲走,原本已经挖出来筛好的土也被冲成了黄泥汤,现在只能是重新开始。
跛五瞧着众多男犯挖了半天也没能挖出三丈远的距离,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老爷,这一丈宽的路就已经如此难修,要是十丈……”
杨少峰微微摇头,“就要修十丈的,哪怕现在用不上,未来二十年、五十年都用不上,这条路也要修成十丈宽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