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来了。”回忆起了早就不用的方言,戴木青轻轻哼唱着,让乡音于遥远的祖国另一端重现,“小蛊娘呀小蛊娘,毒你最深的是蛊,疼你最深的是娘……”
那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歌谣,是传承了许多代人思念的声音。
万人追捧的歌后,也终于回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听到母亲哼着这首歌哄自己睡觉时的场景,在这一刻与先祖们产生了共鸣。
歌声之中,被荆棘包围的小孩子也看向了她,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丹砂蛊一旦易主,原本的主人也活不了多久的。”
“当年是因为你姥姥怀了我,你太姥姥才越过了她,直接传给姐姐的。”戴木青说,“我想,姐姐她在把丹砂蛊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就像是丹砂蛊一代代传下去,延续着我们这一脉的历史……瞳瞳,你也是在延续着姐姐的生命。”
再一次试着将手伸进布满荆棘的车内,戴木青终于摸到了小朋友的羊角辫。
“活下去吧。”难得的,戴木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那么丧的笑,“你活着,那就是姐姐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
泪珠从小孩儿的眼角滑落,霎时间,车内的荆棘之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尖刺也变成了柔软的叶片与花苞。
化作了枯骨的女人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身上的血迹与头上的伤口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她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在女儿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女人再次抱起了自己的女儿,又再一次地将她送出了车窗外,交到了戴木青的手上。
就这样看着离开自己怀抱的女儿,看着已经长大的、陌生的妹妹,女人笑着闭上了双眼。
抱着自家大外甥女儿,戴木青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跟我回家去好吗?”她问。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但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被一颗颗泪珠打湿,将头抵在自己肩上的小姑娘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再次哼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戴木青抱着她家大外甥女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了。
澜城,体育馆休息间。
苏蓝帮忙打了个地铺,戚白三人此刻正整整齐齐地躺在上面,她们的心口处放着一枚小瓷瓶,里头正是躁动不安的连心蛊。
时间一分一秒前进着,苏蓝也好,旁边的山海衙门员工也好,平板那一头的黑羽也好,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
大家都静静注视着那张大网上的白色虫茧,看着茧上黑色的部分越来越多,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纯白也在渐渐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