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祖母,善恶终有报,李锋早死了,父母的仇也无从报起了,收手吧。”
赵殊算不了这辈分。
小雨莫非是夏相遗留在外面的血脉,可惜时间又对不上。
“胡四娘曾经化名可娘,藏身于京城中,与常随的父亲一起经营香料铺子,对了,常随是小雨的父亲,可惜后来生意遭受同行打压,胡四娘因貌美遭人觊觎,于是四娘未了避免祸及他们父子二人,这才诈死。”黄育芩小声道。
赵殊“嗯”了一声,随即回过神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只因他记起曾经在明玉的手札中,见过常随这个名字。
那么胡四娘至少是百年前的精怪了。
“我与胡四娘本不该掺入你们的纷争,可惜四娘在这世上羁绊太多,陷得太深。”黄育芩席地而坐,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孙令灵。
孙令灵将孙令蛟缚在身后,双手各持一柄长剑,双剑翻飞,在烟火血雾中银光流转。孙令灵被禁军围攻,身上逐渐多出许多细小血痕。赵殊焦灼地凝眉远望,所幸那些伤口并未伤及要害。
赵殊在黄育芩的周围焦急地跺脚:“孙令灵有难,不如我们一同上吧。”
黄育芩想了一会翩然而去,他留下话:“由我来就好,别上前给我添乱。”
黄育芩身形极快,一路掠过刀光剑影。所经之处,禁军被无形剑气震倒,转瞬之间,他便移步到了孙令灵眼前。禁军不知黄育芩从何而来,即便他们的手中刀剑运足了十分力气,只消黄育芩漫不经心地挥手,这些刀剑仿佛落力在棉上,丝毫伤他不得。
黄育芩领着孙令灵要走,孙令灵突然拽住了他,目光移向小雨那处,意思不言自明。
黄育芩目光闪动,回首叹息:“胡四娘与姓李的有那么一笔烂账要算,即使我今天能阻止,明天能阻止,却不能保证以后无事,而小雨的性子随了他的父亲,认定了的事便要做成,他们的因果,已非我能介入的了。”
黄育芩想了想,又补充道:“而我助你与孙令灵,只因你我的旧账未完。”
孙令灵失望地松开黄育芩,衣袂如同幕布一般徐徐落下。“你似乎格外无情。”
黄育芩不合时宜地露出微笑:“当年张之羽飘然而去之前,他与黄平交代,他已经将我的尸骨迁至青山灵气最盛的所在,供我来日凝出实体,便与我师徒缘尽,于是他心无挂念地寻访海外仙山去了。黄平不解,疑他无情。而我明白他早就该走了,正如眼下的我。”
孙令灵听得云里雾里,黄育芩道:“旧人旧事,恩怨终了,我不该再插手胡四娘与小雨的家事了。”
这句话,孙令灵倒是听明白了。孙令灵“哦”了一声,看向黄育芩的目光更是复杂,怀疑黄育芩与自己的这一番相遇,是否也如胡四娘与小雨一样,是为了终结因果。正如他所说的你我旧账未完,若是前尘往事恩怨两讫,那他是不是就要去学张之羽远走。
皇帝细细地打量着小雨,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道:“你是同我赏花的小宫女吧!”
在场众人不解皇帝为何口出怪话,小雨却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