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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云廷点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回国后从来没有让楚绵开心过。
他自作主张地发现了楚绵抽烟,发现了楚绵身上的伤,发现了楚绵不健康的心理。又自作主张地要求王妈妈照顾楚绵,然后将楚绵接到自己身边来。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哪怕一句,楚绵是不是愿意。
云廷瞧见骆岷沛眼底满满的愧疚与歉意,叹了口气,将一支药膏留在了实木的茶几上。
“这是我前段时间托一个老中医挑的药方,对缓解他手腕处的疼痛应该有帮助。”云廷来这一趟,更像是当了两人感情调解师,“用完了就来医院找我要,你们……该解决的事情早点解决,对谁都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骆宅。
真是的,两个幼稚的小孩子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他们家唐老板好,温柔体贴,甚得他的喜欢。
想到这里,云廷眼底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就连离去的步伐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客厅里,骆岷沛和楚绵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重。
楼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个待在房间里面的小姑娘吓得心惊胆战,偷偷将房门打开一条缝从楼梯扶手见的空隙向下望去。
一下子就被骆岷沛抓了个正着,向云锦心跳都漏了半拍,赔着笑直往后退,“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
她这么一打岔,骆岷沛和楚绵之间黏稠压抑的空气这才重新流动起来。
楚绵身子骨架小,长手长脚被布料裹住,只能从袖口和裤口处看见白得有些过分的一小截皮肤。他脸上带着无所谓地笑,又有被撕破秘密后的难为情。
骆岷沛心底一酸,太多话堵在胸口找不到地方说出口,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最没有用的:“对不起。”
他以为要很难才能说出口的话其实不过寥寥数言,省去那些不必要让楚绵知道的勾心斗角,连三分钟都不到。
“我让陈建将我留给你的纸条交给你,”骆岷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看了吗?”
那张纸条……
楚绵有些出神,那张纸条是他从客厅茶几上的杯垫下发现的。如果不是他发现,陈建是不愿意拿给他看的。
可是按照骆岷沛的说法,那本来就是留给他的纸条。
楚绵慢慢回过神来,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那张纸条我看了,”他的手腕被骆岷沛捏在手心里,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手腕内侧,指腹轻轻将它揉开,引起一阵无法忽视地颤栗,“嘶——它被陈建压在茶几的杯垫下,上面……”
楚绵抬眸看了骆岷沛一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