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爵去卫生间漱口,冲了几次漱口水才出来,口气是清新的薄荷味,没一点韭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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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全洛城最豪华的医院,病房区每个楼层都设有观景露台,露台护栏设计地很高。
伍媚趴在露台边,栏杆齐胸,看着西天,霍司爵也看着。
这么多年,他一直像一台上紧发条的机器,就连停下脚步,看看身边的风景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也没那个雅兴!
生平做过的一些浪漫的事情,也都是因为身侧的这个女人。
伍媚也不知霍司爵为什么突然有了雅兴跟她来看夕阳,上一次做这种事,还是在纽约,他们在别墅天台看夜空。
他也没说话,就安静地的看着晚霞和红色的夕阳,因为是夏季,外面比病房里要炎热很多。
“今天的吊水都打完了?”
“嗯。”他平静回答,“贝尔和酒酒呢?他们在哪了?”
“在乔冉家,托他们带一天,明天周日,都不用上学。”她轻声回答。
“你是不是特别爱他们?”霍司爵轻声问,没敢看她。
“当然!他们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伍媚想也不想地回答,哪意识到霍司爵是在试探她。
“谁像你,薄情寡义,连自己的骨肉都不亲!”伍媚继续挖苦他,希望他能改变一点,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要对孩子们也很冷。
虽然,他自小大到大的家庭环境就很无情。
“你总怪我,对待工作比对你认真,那么,在孩子跟我之间,哪一方更重要?”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问了。
就是倔强地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两个孩子才给他机会的,还是因为那割舍不断的爱。
伍媚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周围人很少,很远的地方才有病人。她平静地看着夕阳,它不似中午的炽。热,现在是温暖无害的。
“曾经,你说不可能娶我的时候,我以为,只要有孩子就够了!后来,你夺走了儿子,我的目标就是,夺回儿子。以为,只要夺回儿子,人生就圆满了。”伍媚说着心里话,表情认真,整个人散发出成熟、沉稳的气质。
虽然她还算年轻,但是,也经历过不少事了。
也算是经历过风吹雨打,被岁月磨砺过,自我沉淀过的,有故事的女人。
果然,孩子们在她心里的份量比较重。
霍司爵心里黯然,若是在以前,早生气不想理她了,现在,还有什么资格!
“直到上次出事……”伍媚接着说,语气是转折的。
霍司爵转头看着她,面带疑惑。
“上次生病时,挺无助的,尤其手术后清醒的时候。虽然有各种朋友的照顾,但是,看着两个那么点的孩子,在医院陪我,或是没人照顾,寄放在朋友家,担心他们心里难过,在别人家过得不自在,担心他们为我担心。那时候就特别想要你回来,照顾着我们。”伍媚诚实地说,这是她当时的心境。
没有遇到病灾,或许还会继续骄傲地认为,没有男人,她一样可以带大两个孩子。
霍司爵心紧,搭在阳台边缘的手指,暗暗收紧,指甲泛白。
“经过那次,我明白了,另一伴存在的意义。就像你说的那样,上帝创造男人和女人,就是要他们在一起的。另一伴的位置不是孩子能替代的……”
“我之前拒绝你,是因为,觉得你不能给我依靠,而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伍媚又说道。
霍司爵转过头,继续看着西天,太阳落山了,天色暗下,他的心情仍然阴郁。
“不要拿你跟两孩子比,没可比性。你现在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了吧?希望你能做到,不要再让我失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伍媚扬声说,拍了下他的手臂。
霍司爵回神,僵硬地笑笑。
“我,继续,努力!”他僵硬地说,有些腼腆的样子。
伍媚也笑笑:“回病房吧!”
说着,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究竟还爱不爱他,他仍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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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爵去了医院健身房,只在跑步机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伍媚已经洗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