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已经黑了,大伯将我扶到了棺材旁边,我缓慢爬到棺材里。
这是我第二次睡棺材,我就躺在爷爷的身上。
当我触摸到爷爷的身体时,感觉爷爷的身体僵硬无比,就像是躺在一方木块上面。
我俯身向下,大伯说必须这样。
我和爷爷的脸相对,那张绛紫色的脸看得人全身不舒服。
我试着仰头,可是这样却不是办法,没一会儿脖子便酸了。
我将脸轻轻贴了下去,我和爷爷的脸挨在一起。
大伯就守在棺材旁边,时不时会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便舒坦多了。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恍恍惚惚的,我身体下的爷爷并没有任何变化。
倒是过了下半夜,我的身体上溃烂的地方竟然不痒了,似乎是有一股子凉气从爷爷的身体传了上来。
我仔细盯了盯爷爷,他的嘴巴露出了微微的缝隙,从里面竟然飘了一股子黑色的气体。
因为我们的脸挨得很近,那股子黑气全都被我吸入了鼻子里面。
我有些慌了神,小声喊着:“大伯……”
大伯站立了起来,将脑袋伸到了棺材口,朝着里面看了看。
“阿生,快吸那黑气。”
我小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别废话,尸气,多吸,你身上的尸斑才能抑制住。”
死马当活马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那些黑色的气体吸入喉咙的时候凉意自上而下,那冰凉的气息似乎是在我的身子里乱窜。
吸了半个时辰左右,从爷爷嘴里飘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少。
大伯将我的脑袋拨开,瞅了瞅爷爷,小声问我:“阿生,你觉得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我摸了摸自己身体上的尸斑,溃烂的地方已经在结痂,看来这尸气真的能抑制我身体上的尸斑。
大伯将棺盖完全推开,伸手准备扶我起来。
砰砰砰……
堂屋的门竟然响了了,大伯先是一愣,迟疑了片刻。
砰砰砰……
门口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从屋外飘来了一阵阵女人嘤嘤嘤的哭泣声。
这声音我很熟悉,是那荒坟的正主,它怎么又来了。
大伯扭头朝着堂屋大门吼道:“有我在,你别想害了阿生,我劝你快走,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大伯的话说得生硬。
堂屋外的敲门声停了,可是没隔几分钟,那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大伯并没将我从棺材里面扶起来,小声说:“你就躺在里面,不要出来。”
大伯将棺材盖再一次合上,留下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从那条缝隙里,我看到大伯拿着那把长桃木剑,打开了房门出去了。
他离开后敲门声停了,整个世界安静无比。
因为缝隙留的很小,棺材里的光线昏暗,我紧张无比,更何况我的身体下面是已经死去多日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