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那日他受蝎子精蛰了一下时,龙鳞曾有异动的事告知了他。
或者更该说是蝎子精甫一靠近他们俩,这龙鳞就开始动了。
“我心里觉得不大可能是阿烈,他并非那样的人,可证据面前少讲情分,一切得问过他后再说。”时青寻道。
哪咤眨了眨眼,看着她坦然讲述这些,观察着她有时过分冷静不讲人情的神色。
这一刻,心却没有不似从前那般怨,他恍然间越来越明白,许多时候,时青寻并没有不偏向他。
比起情分,她总是更相信证据。对他是那般,对任何人当然也是那般,不偏向他,也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他所不喜的人。
“但是——”时青寻看着哪咤,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更觉得是敖丙。虽然他现在没有出现,可一旦出现了,你还是好好提防他吧,不,应该是我们得一起提防他。你若是喊家兵去下界,也顺带找一找他。”
少年眼皮微颤,抬眸看她。
“最好是,待你的伤好后……”她微顿,“我们一起去找找敖丙。”
他再次应了好。
顿了一瞬,他察觉到了她的那丝迟疑,又轻声询问了句:“寻寻……你为何迟疑?”
时青寻还在思考着,他们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个油腻版的敖丙了,她随口答着:“因为千年前你误会了我啊。”
哪咤愣了愣。
回想着梦境里小少年饱含怒意,却又委屈不甘的眼神,时青寻心知他恐怕至今还记得当年那出事,解释便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那时,我也喊过你去找敖丙吧?没别的意思哦,其实彼时我是在担心你,就是可能没和你解释清楚,毕竟那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怕你会去抽敖丙龙筋,更怕你会因此引来惩罚……”
虽然也有担心敖丙吧。
可当记忆逐渐回来,沉下心静静去想,自己曾经的答案和如今的答案——都是更担心哪咤。
他是真正在她身边相伴过很久的人。
经历过乾元山的离别后,又默默回到东海边,之后几乎与她寸步不离的人,是他。
此刻,哪咤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曾接话。
“怎么了?”她反问他。
少年又被她唤了一声,这才回神,看着她,他道:“寻寻,你现在过分坦诚。”
“我们现在在一起了诶。”时青寻没想到他想的是这个。
怎么?还没领悟过来“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明明一开始嚷着要在一起的也是他,她轻笑起来。
想表示亲近一点,看着云楼宫巍峨的大门突然又有点出戏,更多的是后知后觉涌上心头的难为情。
时青寻想去捏他手的动作,最后变成了好兄弟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往后凡事要多一起商量,要好好说,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应该是一条心上的人,知道不?”
哪咤原本还有些复杂的眼眸,蓦然化开一点柔情,可他眨了眨眼,却好像因为被她拍了一下,而有些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