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过纪筝的手来看,“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怎么失控了……等我去找巫药。巫药不会留疤的。”
纪筝冲他笑笑,“不碍事。”
眼角却挤出泪。
周兰泽心疼地含住她手指,而后便慌张地下床,找药去了。
纪筝坐在床沿,晃荡着双腿。
床幔轻拂过小腿,带来丝丝凉意。那故作坚强的神情,慢慢冷却。
先甜后苦。
苦肉计而已。
周兰泽压着奢比尸之眼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危险的感知也越来越迟钝。
直到成婚那日。
名为纳妾,但周兰泽并不打算再娶妻。一应陈设礼仪,均为夫人礼。
为这虚礼,周兰泽和长老们吵了好几天的架,比敲定让纪筝做妾那回还激烈。
好在纪筝最近装得很乖,没惹出什么事,那些长老还是松口了。也怕为这点小事,激怒了少主,让奢比尸之眼失控,反倒得不偿失。
足铃玉音。
用脚尖点地、离地,正应对一呼一吸。
纪筝百无聊赖,任喜婆为自己装扮打点。
装扮完毕,需清水濯足,不着鞋袜。
纪筝脚踩在地毯上,没受什么苦。
照照镜子,南洋派的婚服,不落俗套,煞是好看。
纪筝外罩黑色绣花的大袖衫,内着白色齐胸衫裙,衣襟处落了枣红色滚边绣金。
喜婆们退下,李嬷嬷倒来贺喜了。
多日不见,李嬷嬷比从前更严肃。
瞧着她的脸,不知为何,纪筝的后背微微发毛。
“多谢嬷嬷了。”
黑罩袭来时,纪筝凭直觉,往侧边躲了一下。
躲过了李嬷嬷手里那只盒,盒里的蛊虫扑了个空,坠落在地。
手指粗细的蛊虫,外壳鲜红,仿佛蛆虫一般耸动,令人一阵反胃。
纪筝暗自默念金光咒。
这蛊虫每每蛹动,都是在借力想跃起。尖尖脑袋上的两颗黑点那么大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纪筝。
“嬷嬷要对我下蛊?”纪筝冷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