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惊樾的灵魂休息时,那伽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是向来懒怠干涉这些的。
加上天冷,蛇族的天性愈发突出,没事儿他就靠在墙角睡觉。
白天睡,夜里睡。
偶尔他打着哈欠醒来。
是深夜。
他总能撞见纪筝在练写符。
要么秉烛,对着木桌写。
“大黑的夜这么看,当心瞎眼。”那伽的口气总不客气。
经过时,指尖弹了弹,给纪筝四周补了几颗星星的光。
后几日,背记熟练,无纸笔的纪筝,就泥块树枝练手。
写符不仅要准,更要快。
战斗时,斯须的犹豫,符未写就,人就可能要丧命。
纪筝知道,写符的速度,顶顶要紧。
她用树枝划泥块,磕磕绊绊、硬泥阻滞书写是常有的。照旧是写。
若是硬泥上书写都能一挥而就,来日她用纸笔、用炁凌空书写,只会更快。
夜半,纪筝睡前脑子里是符,梦里也是复杂的线条。
她时常早醒。
早醒很难再睡着。她又怕吵着小埋和邱老头。
遂悄悄去了前院。
墙角的那伽,听见她的响动,不由猛打哈欠,困蒙蒙地跟上去。
那伽看到,她用随处可见的泥土,树杈为笔,在地上练习符咒。手指都冻得肿胀红萝卜一般。
写满了,就用脚再踏平。
冻疮又疼又痒,她就哈口气,挠挠再疼得龇牙咧嘴。但一点不娇气,脸上又是认真与专注。
纪筝自有止语止心的境界。
那伽抱臂在前院守了许久。纪筝都完全没发现他。
沉浸在画符的世界里。
那伽愣愣地看着,催动周身的靛蓝色鬼炁。
鬼炁悄然到了纪筝身旁。鬼炁阴冷无法温暖她,但至少,可以挡掉点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