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拜道:“娘娘若要怪罪,也认了。只是小满她……”
西王母“噗嗤”笑道:“逗逗你,不必紧张。”
“你忘了?这是你第二回来了。”
什么?
剎那间,纪筝顿感胸闷气短,胸口有块大石头堵住似的。呼吸不上来。她用力呼吸,可脑子还是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
想哭的冲动。
好熟悉。仿佛宿世有缘。
胸闷感逐渐增强,和异鸟结界中差点死了那回不同。此刻听到西王母断言而引起的胸闷感,远远没到死亡威胁的程度。
但就是让纪筝特别难受。
活着,生生体验那份难受。只要脑子里生出“不听了”的念头,胸闷即刻消失;但凡一动念,想“继续听”,立时那胸闷感又卷土重来。
纪筝生出某种止不住的执念。
想听、必须听。
阿赖耶识种子里种下的固习,引导着她去听。
西王母接下来讲的内容,至关重要。
纪筝抓扯着胸口的肌肉皮肤,深呼吸多次,看向西王母。
倏地,脑子一片空白。
呼吸停顿了。
下一瞬。
新鲜冰冷的空气重新从鼻腔灌入,进到肺部,发沉下坠的身体,被注入了活力。
西王母又伸个懒腰,来驱走长长的哈欠。
“卿回,这都是你第二回来了。你修炼奇才的名头,在灵界也如雷贯耳啊、听说你在灵界早飞升了。怎地又流落到人间,还是被什么给绊住脚,拉回人间了?”
纪筝:“嗯。应该算,有人暗算了我。”
“什么人?”
“不重要。已经被我解决了。”
西王母笑得打战,在宝座上滚来滚去,身上都笑得掉毛了。
“哎哟,就是这个说话调调,对我胃口。”
“上回,你求我要放过天然魔种。只封印,不净化,不抹杀,就放她在海底。她不会再出来,直到等你来我的寿宴。我应了。毕竟那初代魔种,在海底非常听话。”
西王母转头看向纪筝,双眸微眯,看似困倦的双眼里,暗藏杀机。
“第二回来,又要求我什么?”
“无所求。”
这个答案,让西王母噎住。豹脸上闪过错愕。
“生辰快乐。”纪筝转身就走,“我走了。”
她的语气毫无起伏。
没有人类该有的阴平去仄,没有人类说话的情绪音色变化。
西王母望着她背影……默默回味什么,忽而又笑起来。
通了。通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