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季氏还在生气中,早早的上床睡觉。小颜乌则在一旁玩两支铁箭,玩的不亦乐乎。颜凤烧一堆火,一边烤火一边喋喋不休讲述集市上的奇闻轶事,之后说,外边很几个国仍处在战乱中,也没有打听到其弟弟颜愠下落,看来,他们一家三口多半只好长年在这个偏僻荒野安家落户,远离战乱,过安稳清贫田园小日子。
突然开口,季氏芳说道:“远离战争,一家子过安稳、宁静日子,日子是清贫,但其乐融融,不必整天提心吊胆,挺好。”——季氏很惬意这种田园生活,远离硝烟不说,头上又没有公、婆管着,不用看他们脸色过日子,多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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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懂妻子心事,颜凤还以为她要的是远离战争的安稳、宁静生活,不在乎这种清贫日子。
不一会,颜凤又苦皱眉头,脸上忧愁多了一层,他自己和妻、儿总算是远离了战乱,安稳下来,可是他不知道父母亲如何,自己却不能在他们跟前在这个战乱中尽一分孝心,内疚又自责。
有了锄头、柴刀,头一件大事当然是要盖一栋像样草房,让妻、儿住得舒坦些,颜凤第二天一大早即去砍大树。
等到颜凤拿着柴刀走出草寮,想起什么,叫小儿子时,他早已不见人影,一大早背上他心爱铁箭上山去。
胆子比天还大,迷途孤单一个人在山上过夜,他还不怕,小颜乌又去那座山寻找老虎。他下了决心,不能把老虎引诱到树梢上摔死,就用手中铁箭将老虎射死。
那天母亲虚弱身子上山去寻找他,累晕在山上,小颜乌幼小心灵很内疚,他发誓一定要打下那只老虎,把虎皮给母亲当被子。
寻找了半天,仍然没有寻到老虎踪迹,小颜乌只得空手而归,头一回拿上铁箭没射到老虎也算,甚至连只野兔也没射到,他没脸回去见父母亲,丢人呐——
下午没脸再上山打猎,小颜乌帮母亲去割草。
因为就地取材,又有柴刀,短短一天内,颜凤砍够了盖草寮的树,虽然这一天累得晚上胳膊抬不起来,但是他心里甘甜。
过了三天,一栋宽两丈、深一丈的草寮骨架架起来。
夕阳照在草寮骨架上,一家三口站在前边,脸上弥漫欣喜、兴奋笑容,就这么个草房的骨架,看上去已有房子的气派。
在一家人每天起早贪黑奋战下,一个月后,草房盖起来啦,墙壁是用小竹子扎的篱笆,篱笆再抹上草泥,可以说是密不透风。中间隔开作两间,房间都有窗户。
原来的草寮作厨房,垒了个灶;饭桌是埋了四根木桩,上边用砍平的树拼凑在一块,凳子则是树墩。
这个家终于像个家了。
歇了一天,颜凤、小颜乌这一对父子上山去打了一只山羊、一只鹿子,补充下这一个月来消耗的体能。
三天之后,从未耕种过田地,颜凤在妻子季氏指教下开始耕种水稻、小麦、玉米。
播种完,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
月上柳梢头,一家三口坐在门前月光下,憧憬丰收的喜悦。
话题一转,颜凤眼睛忧悒注视妻子季氏,内疚道,他想趁庄稼未收割前,过三、四天回趟老家,把父母亲接过来……
未等颜凤话说完,季氏即不高兴打断他的话,外头到处还在打仗,他这来往就要两年多,难道这庄稼要他们母子来收割;来年也要他们母子播种?放下这些不说,现在身无分文,他到哪里弄盘缠,难道又是一路乞讨回老家不成?
脑袋瓜被孝义和乡愁堵塞了吧,只想到单程路程,根本没有双程路程这个概念,颜凤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他也根本没有想过盘缠这一件最紧要大事。季氏这一说,颜凤如梦初醒,羞愧得脸红脖粗。
长叹一声,内疚、惭愧袭上脸上,颜凤忧心如炎,抑郁道,身处乱世中,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过着安逸日子,抛弃远在千里年迈父母亲,不能在父母亲身边尽孝,枉为人子,大逆不道呐——
季氏不高兴了,驳斥、责备丈夫:“你说这话,好像是奴妾拦着你,不让你回去。如今故乡是啥样,你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二老怎样,你回去顶什么用,最后只能落得两头空,两头都遭难。”“你眼前是要把日子好起来,把乌儿养大成人,这才是大道理。”
每次提到回老家把父母亲接过来,季氏就不高兴,总找理由搪塞,今晚上更是直接阻拦。颜凤心头有火,说话也就硬梆梆的,像根冬天树枝:“身为人子,抛弃父母,自己过安逸日子,不顾父母死活,这是大不孝,要遭天谴。”
季氏怒目瞪丈夫,一句话顶过去:“良人,你别忘了临走时公、婆是如何叮嘱,只有将乌儿抚养成人,续颜家香火,将颜家先祖的学问传授给别人,发扬光大,这才是大孝。违背公、婆心愿,那才是大逆不道,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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