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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能够把这几天一直蜷缩着的四肢都伸展开了,酸疼的胳膊打开,耳尖的杨柳还听见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嘎吱’声,有点吓人。
这几天除了挖山洞以外,她总是努力让自己睡着,这样就能少吃点粮食了。
终于可以躺下后,杨柳把嘴巴里剩下的那点黄豆嚼吧嚼后慢慢吞下,好让有食物进肚的瞬间能够拉的再长一些,把自己这两天湿透了的衣服挂在山洞里横向穿过的树枝上,确保都能够晾得开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看看明天衣服能不能干,要是干的差不多就能出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了。
这几天黄豆吃的确实有点多了,胀气的厉害,还没等睡着呢,就先是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好大一声“咕噜”,紧接着又忍不住放了一个又长又臭的闷声屁。
嗯。
还好现在山洞里就她一个人。
不过黄豆吃多了以后,放出来的屁真的好臭啊。
——
崔尚华第四次拒绝了赵伯元兵分两路的建议,“陛下让我全权统领这次北上的队伍,世子殿下的小心思还是稍微收一收才好。”
临出发前的时候,陛下曾经秘密宣召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昌南州和常山州之间的相互制衡之法。
必要时,最好让昌南州先行消耗一波成王的兵力。
赵伯元咬牙切齿,出发前冠冕堂皇的说是向常山州出兵的同时顺带护送他回昌南州,但这根本就不是护送,而是人质!
他算是看明白了,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全部被收了就算了,本也就没指望能够留在自己手上,但是就连自己花重金买下来的悬浮大巴都被留在了宫里!
还美其名曰,要借此抵了昌南州今年的赋税,却分文不提这次水灾对昌南州应有的救济和扶持。
随军的赵明德视线在崔尚华和昌南王世子殿下之间徘徊了一会儿,决定保持沉默。
他总是在两个人之间不停的打圆场,讨不到好处就算了,赵伯元有时候气上头来了,甚至会质问他:“你到底向着那一边的?这么两头和稀泥的活着不觉得很累吗?”
两人虽然同为赵氏宗亲,但赵明德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只能苦笑。他难道不想像赵伯元一样锋芒毕露,做事说话都分外有底气吗?
可他只是徒有一个赵氏的姓氏,在京城这样遍地高官王族的地方有机会得到几个不怎么被人眼红的闲职而已。
他的父母早早就已经过世了,族里也不会有人特意为他撑腰。在官场里,赵明德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但他知道不得罪人是一定不会错的。
这样的争吵在路上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再看见这样的情形,大家都有点麻木了。贺三和身后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一个“我就知道回去的路没那么容易”的表情。
回去不比来时的时候,能够坐在悬浮大巴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像是飞一样的快速滑过。等到大军好不容易快走到常山州地界的时候,因为路过昌南州,所以越从青河往上走,这边水灾涨水的情况就越严重了。
不少农田,就这么荒废的泡在水里,变成了一个半干的沼泽湿地,反倒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还在水里肆意生长着。
暴雨连绵的天气,原本就不算是气氛很好的队伍里,到处都暗流涌动着矛盾。
“因为某些人那不值得一提的坚持,我们浪费了好多时间在路上呢。”赵伯元阴阳怪气道。
崔尚华不甘示弱:“我记得来的路上也有人借着想要去救灾的名头偷偷带人先走,那次我们浪费了多久来着?两天?还是三天?”
“陛下已经下令说了此次出行以剿灭反贼为主,难不成昌南王世子殿下还想要抗旨不尊不成?!”
赵伯元把手上的杯子一摔:“崔统领说话便说话,不必时时就拿陛下出来压人,难不成昌南州的子民就不是陛下的子民了?!就算是退一万步,你也要记得,这是护送我回昌南州的路上,我怎么就不能够去救自己辖区的灾了?!”
“救灾?!昌南州这么大自会有人去救灾,世子殿下你有那个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去常山州吧!”
赵明德现在彻底放弃了调和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想着早点结束这次的任务走人,甚至听着背景里的针尖对麦芒声,他还能够有闲心慢慢的给自己先倒上一杯润喉用的茶。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纯不对付,他就当做自己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就行了,平白耽误工夫两头不讨好的去劝什么架。
只是等到茶水入口的时候,赵明德微微蹙起了眉。
“这茶,怎么是凉的?”
虽然连日暴雨,但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避雨的地方后,营地里的大家陆陆续续的在生火做饭,他们吃的无一例外都是杂粮窝头或是野菜饼子这样的食物,连煮热水的都很少,周围大部分的柴火潮的厉害,只要点火以后就会冒出一大堆呛人的浓烟来。
不得已先用点好的火堆先把潮湿的柴火勉强烘烤干了一点后,再用这些已经烘烤干燥的少量柴火再来烧水做饭。
等到能够喝上一口热水的时候,今天的天已经快黑透了。
毕竟是在行军路上,“算了。”
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吃着手上干巴巴的白面饼子,外皮虽然已经被烤的温热但内里的面馅还是冰凉的,再配上那两碟特意用猪油炒过的小咸菜,一点肉沫都没有瞧着还油腻腻的厉害。
赵明德举着筷子在碟子里面翻了半天,都没能下得了筷子,勉强就着热茶水吃了半个饼子下去后就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