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你来此,是为何事?”安兴帝问道。
“听闻父皇病重,儿臣特来关心。”柳辞意答道。
“你倒是清闲,不如想想这世上可有合你心意之人。”安兴帝揶揄道。
柳辞意笑道:“父皇不必多担忧,儿臣今日来也是为了一些往事。”
安兴帝有些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看向她:“什么往事?”
沉重的铁锁被打开,落在了地上,轻轻推开柴房的门,光泻了进来,映照在那一身夜行衣的小厮身上,小厮被忽如其来的光照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挡了挡光。
温清泽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尘峰,尘峰手被绑了起来,躺在草垛上,从刚刚开门就一直看着温清泽。
温清泽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尘峰直勾勾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清泽回想起那许多次来自背后莫名的,冷飕飕又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目光。
温清泽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一直跟踪我的人,是你对吧?”
尘峰一直在跟踪自己,温志瑜一直看着他一举一动…
尘峰冷笑一声,道:“公子聪慧,心里既然有了答案,何必多问呢。”
温清泽看着他,还抱着一点侥幸,但这种侥幸本就不该存在:“从一开始就是吗?”
尘峰没有否认。
温清泽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即墨瑾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听二人的对话,尘峰自然看见了他,又看向温清泽说些毫不相干的话:“少爷,您和丞相大人不是一路人,可是您得记住,您身体里淌着大人的血,这一层是抛不开的,站在大人的对立,与您无益。”
温清泽自然明白他这句话是何用意,无非是想告诉自己,温志瑜所做之事不论成败都与自己脱不开关系,他俯下身,与小厮平视:“尘峰,打个赌吗?”
“您想赌什么?”
“赌我,逆局逃生。”温清泽看着他,咧嘴笑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起身,往外走。
“你凭什么觉得,即墨瑾舟一定救的了你?”
在他走进门槛时,尘峰在他身后缓缓开口。
温清泽顿住脚,朝后看了一眼,他没有回答尘峰的问题,而是直接踏出了门槛,朝着即墨瑾舟笑着点了点头。
即墨瑾舟垂下眸,将柴门关上,却没有落锁。
“怎么不锁了?”温清泽困惑不解。
“听闻蒙兰人的先祖曾是苗疆白巫一脉之人,白巫擅毒,毒跟蛊有时候是一样的。”即墨瑾舟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段话。
不过下一刻,温清泽就不这么认为了。
他听到屋内传出了尘峰的惨叫声,他惊诧不已,立刻上前推开了门,撞见了惨烈的一幕。
小厮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瞧不起模样,好似被什么腐蚀了一样,裸露出的肉都是黑色的,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瑟瑟白骨,细细闻,空中还弥漫着些令人做呕的腐烂味。
他尖叫着挠着脸,叫那张脸更加血肉模糊,别提看不看的出五官了,只见小厮突然浑身抽搐两下,不再嚎叫,手,不,应该是白森森的手骨带着一点血肉狠狠砸在地上,那点血肉也脱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