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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人神情破裂要来提自己后颈,巫荻趁着电梯开门的间隙把手从谢诩掌中脱出,攥着房卡大笑着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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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正值初夏,但在棠溪这座城市里没有初夏这玩意儿,只要进入夏天就是烤箱般的热度。
白天地表温度三十多,到了傍晚才凉快一些,他们先预定了傍晚野炊位置,然后坐上观光车直奔景区最凉爽的地方——漂流。
假期玩漂流的人很多,入口几乎都是人,交完门票一行人一边给自己的手机套防水袋一边挑救生衣安全帽。
漂流河道里水流急湍,拍打石岸的水花时常飞溅在岸上,他们扶着石梯排队往起点走,耳边全是漂流游客的尖叫声。
看着急流中颠簸的皮划艇,范修杰忽然有点怂了,手软脚软差点在石阶上摔了一跤,抖着声说:“如果漂流的时候我从皮划艇里飞出去了怎么办?”
他前方举着运动相机的邱礼回头看他,噗嗤一声大笑,毫不留情损道:“以你的体型肯定稳坐如山,该担心这个的应该是坐你对面的乔夏。”
一帮人闻言当场笑疯了。
玩漂流属于是肾上腺素飙升的项目,刚刚在岸边看的时候巫荻心里还觉得挺平静,但坐上皮划艇时其实也有点紧张打鼓,他自认为平静地绷着表情,抓着把手跟谢诩面对面开玩笑:“你说待会儿范修杰会不会是所有人里叫得最大声?”
说着这人还朝后面哆哆嗦嗦上皮划艇的范修杰抬下巴,表情十分欠嗖嗖。
谢诩看这人浑身紧绷的样子,动了动唇还没回话,他们的皮划艇就被工作人员推进急流河道口,正出于紧张阶段的巫荻被皮划艇突如其来的动荡吓一跳登时绷紧腿,等他反应过来时,谢诩的目光已经极其戏谑。
巫荻:“……”
他跟谢诩两人打头阵,先行一步,随后就是范修杰凄惨的哀嚎声。
皮划艇在急流动荡不定,飞溅的水花宛如滂沱大雨直接将艇里的人泼成落汤鸡,在皮划艇中央积蓄着几厘米高的水池。
他们出门时特地换了白T短裤还准备了护目镜,茂羽原本还建议买个雨衣,但最终没得到支持就放弃了,这就导致他们浑身湿了个彻底,就连安全帽下的头发都湿哒哒贴着皮肤,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对巫荻来说是,对谢诩来说也是。
巫荻还没来得及对着一片狼藉的谢诩发出嘲笑就被扑了一脸水,白色布料紧紧贴着锁骨腰间与皮肤的颜色显出淡淡的米白色。
谢诩从对方发红的锁骨中挪开视线,双手固定着皮划艇把手,同时把巫荻不老实地小腿固定在皮划艇边缘,以免这人太亢奋一时不察被急流甩出去。
急湍的部分几乎穿行了十多分钟,从隧道穿过后才缓和许多逐渐进入山底打水仗的区域。
巫荻肾上腺素涌上来一身反骨,他拿着水枪不去攻击附近给他泼水的敌方,反倒去骚扰自己男朋友冲人胸腔滋水,最后被谢诩扣住腰,潮湿的脊背抵着谢诩的胸腹苦叫不迭地求饶。
或许是学校里的生活过于一成不变枯燥乏味,每周单日假期也未能将他们的玩心彻底激发,所以这帮人从一片混乱的漂流出来时还有些疯,在石岸边扯着湿淋淋的衣服用水枪对仗。
巫荻被谢诩收缴了武器,只能遗憾地取换洗衣服去更衣室。
他先前在漂流的时候肆无忌惮闹人,这会儿终于在更衣室遭到报应。
湿发被一次性毛巾捋起露出整张脸,下巴因为被谢诩堵住呼吸无力地仰着。
这边的更衣间设施十分简陋,门使用不透明防水推拉帘做的,隔间的墙壁也高度有限,谢诩站直时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发顶,如此一来更衣间里也毫无隔音作用。
巫荻能听见周围交谈串门要洗发水的声音,也能听见范修杰叽里咕噜骂方闲和茂羽给他滋水,危机感令他几乎头皮发麻抓着身后的瓷砖墙面,无力应付谢诩的深入。
似乎发觉了他的不专心,谢诩很轻地揉了巫荻湿发,在对方濒临脱力时才放开他。
巫荻几乎头昏脑涨地张着口呼吸,手指抵着谢诩的肩膀狠狠抓了一把。
他喘息着缓过神,盯着面前准备脱上衣的谢诩,眼里暗藏着不屈服的心思,朝谢诩腰间湿哒哒的短裤上瞥了一眼,而后在对方抬手脱衣服时带着报复心地伸手往那处地方一抓,低声扯笑:“你的定力也太差了。”
话毕他耍完流氓想逃,谢诩单手扶着墙,几乎不用回头就捏住了这人的后颈,微微发力一勾就把人重新拉回了面前,垂眼居高临下俯视他,在巫荻挣扎间精准贴上了对方鼻梁间那两颗痣,很轻地厮磨,最后才把浑身炸毛的巫荻放出去。
更衣室里没有热水,谢诩在里面冲了一个凉水澡才出去。
从漂流场所出来太阳已经接近落山,飙升的肾上腺素降下来,全身都后知后觉出一丝疲惫,他们四仰八叉坐车去野炊。
茂羽坐在副驾驶里还有精神看手机,巫荻半个身子挂在谢诩身上,片刻功夫就睡过去了,到地方时还有些懵。
天幕下茂羽方闲等人在烧烤架边打得火热,缕缕灰烟飘到面前十分呛人。
“我去,范修杰你韭菜着火了!”
“韭菜怎么还会着火!!!”
“我来我来。”茂羽从呛烟的地方挪到范修杰和方闲的位置上,接手烤串老练地开始上油补救,与之相比,在最边缘上油撒料的谢诩显然靠谱许多。
巫荻站这人旁边,下巴微微垫在对方的手臂上,盯着滋滋冒香的肉串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低声问:“什么时候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