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快速改变白霜的性子,怕是不太可能,乌恩其准备慢慢开导她。
白霜盯着她,半晌才道:“我学不会的罢。”
乌恩其一笑:“还没学呢,就说这话。你学了不久能保护芳娘了吗?”
“我岁数大了,也不知从何学起,”白霜似乎有点动心,“你无缘无故帮我们,究竟想要什么?或者说我们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那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芳娘又是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问题,你说我费这么大功夫帮两个霍伦的通缉犯是为什么?”乌恩其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梦想,你若一定要质疑,我也没什么可说。”
白霜软化了语气:“习武都是要从小的,我一个女人……”
乌恩其最听不得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你的外号?酒客们私下都管你叫‘母狼’的,你是比男人少条胳膊少条腿,还是力气比哪个男人小了?”
在乌恩其看来,白霜这种强壮的女人才是最应该被追捧的,天生神力,只要刻苦锻炼,定能在搏斗上也不输任何人。这样多好,绝不会有人因为身弱而欺负她,她也不会被孱弱限制。
乌恩其知道,北边还好,南边却因为屡屡吃败仗,越来越喜欢弱柳扶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只能柔柔依附旁人生活,好满足南边人被草原骑兵打趴下的自尊。
白霜终于点头了:“那我该从何学起呢?”
乌恩其一拍胸口:“我来教你就行。”
反正她除了教小孩子们,还要教裴峋。一个成人也是教,两个也是教,索性和放羊似的,一块赶上算了。
惊风
第二日下午,乌恩其按约等在了后山边。
那山包上曾开满黄花,昭那公主未死时,乌恩其在夜里来到这里,还碰上了裴峋。
如今黄花尽谢,草原的夏天很短暂。再过不了多久,最后一批雁也会南飞去,牧民们贮青的贮青,转场的转场,和雁一样都要去水草丰美的地方。
冬天是不好挨的,倘若老天不垂怜,一场白灾过后,牛羊就要死去大半,人也要死去大半。
这就是为何历代草原王都执着于开疆扩土,马背上的生活固然潇洒惬意,可太过依靠天意。谁不想有稳定的收成?一场白灾就能让他们辛辛苦苦打了半年的仗打水漂,他们自然是更向往南边丰饶的土地。
乌恩其却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事情不对,君不见南边没有被打去江对岸之时,管辖的靠北方的区域不也好好的?
这怕是因为北边制度不够的缘故,只能靠天吃天怎么可能有南边稳固?若是不改变,怕是打下再多的土地也没有用。
打江山是一方面,守江山也是需要本事的。
*
正胡思乱想时,裴峋先到了,他看见乌恩其已经候在这里时,吓了一跳:“我以为我够早的了……没想到殿下您……”
乌恩其跟他经历几出生死,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了许多,她翻白眼道:“学的人没有教的人上心,你不该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