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声阵阵,暴雨如注,越发显得殿内安静无声。
慕容莲坐暴室,感觉越发的闷热,湿气像是从蒸笼里冒出来的,让她的心情也越发的烦躁。
她站起身来,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狂风暴雨像是要把天地扰乱,雨幕像一层白色的雾,混合在黑暗的夜色中,除了那些在风中狂舞的树枝形如鬼魅,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心中越发的焦急。
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了,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在想办法,自己在后宫,父亲在前朝,这些年虽然容卿的势力日益稳固,但是对父亲还是有几分顾忌的,所以自己在后宫的日子也能够安稳无忧。
不幸的开始便是从失了孩子的时候,从冷可情开始性情转变的时候。
慕容莲握了握拳,望着雨幕的眼睛里几乎要迸出血来,冷可情!可恨她居然事事与自己作对,现在自己身上暴室,她居然安稳无忧!
据说自己从冷宫迁到此处来还是因为冷可情开口求了情,哼——这暴室和冷宫相比有什么区别?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觉得一个时辰都像是一年的时间!
她正悲愤的想着,突然看到夜色的雨幕中出现了两个人影,有些模糊,像两个小小的黑点,在雨幕的另一端。
慕容莲感觉自己的眼睛花了,她揉了揉眼睛,那两个人影还在,相比之下还比刚才清楚了些。
她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不知道来的究竟是敌是友,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看着她们像是穿过迷离的雾,一点一点在夜色中前进。
天地间暴雨垂落,雷声滚滚,两个人穿着蓑衣,还打着雨伞,看不清眉目,只是看那方向的确是暴室。
两个人在雨中走得很慢,还时不时的停下回头看看身后,像是极其谨慎的样子,隔着窗子慕容莲摒住了呼吸,心中祈盼着是自己的救兵。
终于,那两个人到了廊下,廊下的气死风灯在风中来回的打着旋,那微弱的光在地上投下两个人浓重的影子,那两个人垂了头,抖着身上的雨气,依旧看不清脸。
慕容莲看着其中一个人边走边脱簑衣,好像是冲着暴室的门而来,拐过去便再也看不到,她急忙跑到暴室门口,听着浅浅的脚步声,还有雨水从簑衣上滴落的声音,嗒嗒落在石板砖上,仿佛窗外的所有狂风暴雨的声音都在刹那间远去,她的耳朵里只有那两种轻柔的声音。
眼前一亮,微凉的雨气从开着的门中扑了进来,还有一些腐败的气息,那是走廊里长时间不通风的味道。
慕容莲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步态从容,雍容端庄,眉眼间却是淡淡的煞气,紧抿着的嘴唇嫣红如带血的刀。
“是你?”慕容莲微微一诧。
冷可情还被留在上书房没有回去,她本来想走的,这雨虽然大,但是也困不住她,只是容卿说他这里有奇特的雨衣,由上好的鲛鱼皮制成,别说雨水,就是掉入海里也不会被淹死,极滑极软,水滴落到身上,自动滑落。
他说得神奇,也吸引起了冷可情的好奇心,她自然想看看那神奇的雨衣,容卿说那雨衣在密库里,得派人去取。
于是,冷可情等啊等啊,等到吃过了晚饭,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她忍不住到了龙书案前,“究竟什么时候来?是不是你的密库里好东西太多,都找不到了?”
容卿抬起头来,看着目光灼灼的她,摇了摇头,冷可情又继续说道:“那有没有可能你说的雨衣被虫子咬了,你的手下不敢拿来了?”
容卿心中暗乐,脸上却没有改变,“不会,那雨衣虽然不至于刀枪不入,但也可以阻挡一些强硬的外力,更不会惧怕什么虫咬。”
“啊……”冷可情一听说这种功能,越发的好奇,转身慢慢到了门口,望着茫茫雨幕,盼着取东西的人快点来。
冷可情觉得自己不算财迷,至少宫中的那些个什么金银首饰,她就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时候要带走,当然,除了一些必要的盘缠之外,只是一听说什么兵器、暗器或者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便心中痒痒。
忽然,雨幕中有黑影一闪,冷可情心中一喜,来了!
转眼间,那黑影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到了近前,看到冷可情站在门口,也怔了怔,随即请了个安,转身进了上书房。
“皇上,皇后去了暴室。”黑衣人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