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温宿爆发了疫病,论惨,温宿要惨得多。
且疫病不管,每天都会蔓延,比饥荒还要可怕得多。
顾扶威慢条斯理的把团芙蓉酥咽下,喝了口热茶说:“不过,等点了兵马,军队出城之后,我打算换身常服去粥铺看看。”
离盏顿了一顿,“什么意思?你……你想杀个回马枪?”
顾扶威抬手要揉她的脑袋,又想起手上拿过甜点,蓦然又停住。
“孺子可教。”
“我也想去!”
顾扶威挑眉,“你去做什么?”
“我就是想去。这一路除了对那些难民笑,就是对那些难民笑了,除此之外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心里也着急!”
顾扶威愣看了她一眼,说:“你就往那金车上一坐,说‘我是天女,我来救你们啦’,就已经帮了莫大的忙了。”
“我就随你去看看嘛,我也穿常服,我扮男装,绝不给你添麻烦!”离盏三根指头并了起来,直朝天上。
“那金车谁去坐?”
“阿木,阿木去坐,我让她穿我的衣裳,然后再罩面纱,隔着那层金帐子,看不大出来的。”
顾扶威对着她那双晶亮亮的眼睛,惆然叹了口气。
“你不反对便是答应了!那你明日吩咐阿木,我怕她不听我的。”
“好……”
简直太棒了!
闷了一路,总算能做点事儿了!
“待会儿我会让人把衣裳给你送来。辰时,府衙后门。”
“嗯嗯!我们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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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被离盏推上马车时,依然担忧不已。
她穿着天女才能穿的衣裳,哪里都不舒服。要是被发现了,就是斩一万颗脑袋也不够死的。偏偏来下令的是祁王,她更不敢违背。
阿木真是搞不懂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祁王怎么会对离盏予取予求,连这样胆大的要求能依了离盏。
离盏站在车下,穿一身男装,尖翘的小靴子,头顶着一顶雪白小毡帽,“天女,你好好保重!”
离盏朝她使劲儿挥动着小手,她不敢喊亦不敢拉住她,毕竟天女必须得是处子之身,不便和男人有亲密往来,以防流言蜚语。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离盏像兔子似的,蹦跳出了知府,然而这头,将军已经催促着上路了,她连忙把金罩垂下,尽力装成离盏雍容大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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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离盏已和顾扶威碰面。
顾扶威上下打量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无甚,笑你扮男装很是自然和贴。”
“那是,我眉眼间还是有几分英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