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举刀而上,直朝着少年天灵盖劈下。
少年不避,反而顺手花盆里摸了块石子儿弹了出去。
“嘭”的一下清响,打到了那人咯吱窝下,那人也变成木头一半,定着不动了。
少年伸手推了他一下,那人直挺挺的到底,又走到另一个刺客面前,将他勒着离盏的那双手一掰,离盏就如失了花萼的朵儿,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被少年接入怀里。
那怀抱比起顾扶威来算不得结实,却来得异常及时,又让人踏实。。
离盏动弹不得,只能由他抱着。
空气一下涌入肺部,她猛得一吸气,止不住的大咳。
少年忙用手轻轻托着她的脖子,让她咳得顺畅些。
然就是这样,也咳得青一阵红一阵的。
如此过了良久,离盏才渐渐平息下来,眼里早已因痛和窒息装满的水渍,盈盈亮亮的就是不肯落下。
少年举了举袖子,将雪白的蚕丝绸子攒了一圈在手上,正要抵上她的眼角,又怕那包了边的银丝偏硬,换了个角度轻轻挨在她眼角,把泪都给吸了去。
眼里终于澄澈明朗,少年样貌也在视线里渐渐清晰。
轮廓算不得凌厉,倒也清瘦分明。
眼睛透彻明亮,似星辰那般好看。
这容貌生得熟悉,离盏一眼便认出是她的宝贝病人——长音!
但同样的人,如今却幡然有了不同的气质。
眼里的纯良丝毫没变,但褪去了从前的稚嫩,添了许多内敛和从容。
这大概才是他心智完全的样子,真真是个妙人。
离盏心中大喜,大有种铁杵磨成针的得意,想以前那样碰碰他的脸,才想起他现在已不能当个小孩子看了,蓦然缩了缩手。
“长……咳……长音……”
长音见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迹,不由轻拧了眉。
“你喉咙有伤,不宜过早发声。”
离盏劫后余生,心情激动,哪里会听得进他的劝。
她忍住喉咙里的痛,又道:“你……你如何会来……”
“在下……”他眼睫轻轻扇了扇,十分轻盈好看。“在下今夜要出京,本是想给阿离留封书信就走,结果发现你屋子里有异动,便进来了。”
“你……你要出京……咳咳……你可是要回千山殿……”
长音点头。
“那……那你的……”
“阿离的药我已收到,现下病已痊愈,你再不必挂心。”
噢……真是懂事,她还没问出口,他便知道她想问什么。
少年转头望了望两具残尸,一个脑袋被削了下来,一个更是心窝子都不见了。他眼里的惊色越来越多,但到底没说什么,继而又望了望两个被他点住穴道的刺客。
“阿离可知他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