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你们老板要是这么晚还来找你的话,我真的有必要去找他谈谈了。”严易一脸的不爽,关安静捏了捏他的脸笑他小气,自顾跑过去接电话了。
严易在房间里晃了一圈,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正准备要回家。然而东西还没收拾好,便听到房间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啪——”
“出什么事了?”严易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关安静身边。“怎么了?谁的电话?”严易焦急地问。
几分钟之前还好端端的关安静,此刻却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手机掉落在脚边,摔成了两半。
“爸爸……爸爸出事了……”关安静断断续续地说着,泪水随之夺眶而出,“爸爸……爸爸千万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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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关安静搭头一班飞机赶回了b市。下了飞机,连家都没回就心急火燎的直奔人民医院。
几天前,关爸爸突发心脏病被送到了这里,目前正住院接受治疗。关妈妈本来怕孩子担心,一直忍着没说,后来见到病床上的爱人动也不能动,连说话都费劲,自己的那点坚强也在残忍的现实面前被一点一点地摧毁。到最后,她实在无法再独自承担这样煎熬,又怕会是父女两最后一次见面,这才打电话告诉了关安静一切。
这些年来,关安静一直在a市读书,只有寒暑假才回来一次,后来工作了,更是一年到头只有春节的长假才会回来。如今看着爸爸花白的头发,关安静忽然就内疚起来,她发现爸爸老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背着自己爬五层楼不喘气的强壮男人,而是躺在病床上,需要别人照顾的病人。
关安静开始整夜整夜地守在医院里,如今她可以做的不多,只能把一切交给医院的医生。陪伴,是她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在a市的严易也并不轻松。关爸爸的情况一度很不稳定,他从电话里就能听出关安静的担忧和难过。无奈隔着千山万水,他除了开导她之外,别无他法。也是头一次,严易深深的觉得,自己即便再强大,也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不过生命虽然脆弱,但严易还是决定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希望。考虑到b市是个小城市,医疗水平有限。于是在他的拜托下,姑姑严可洁很快帮关爸爸联系了a市最好的医院。这次关安静倒没有推辞,在这节骨眼上,治疗是最要紧的事情,爸爸的病耽误不得。于是等病情稍微有点好转,关安静便和妈妈一起把他送来了a市。
万幸的是,在a市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医治和调理,病情虽有反复,但关爸爸的气色明显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关安静和妈妈总算松了一口气。
几个星期的担心和忧虑一点点解除,众人的生活慢慢回到了正轨。
关安静白天上班,晚上到医院里陪爸爸,自已也累瘦了一圈,和严易见面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家里有关妈妈在,严易自然也不能经常去。所以现在除了接关安静下班,用路上那点可怜的时间与她相处之外,俩人最常见面的地方就变成了——医院。
而更令严易苦恼的是,虽然他并不想邀功,可是经此一事后,本以为关爸爸对他的态度会有所转变,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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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叔叔,那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行行,赶紧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让你亲自过来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回去代我谢谢你爸妈。”
“叔叔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几十年老邻居了,您要这样就见外了……”
“不见外不见外!哈哈,要常联系啊。现在你搬来了a市,以后和安静联络就方便了。”
……
严易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话声,正好奇是谁来探病了,里面的人却正巧走了出来。刚一照面,严易就认出了对方。
“……沈郎。”
“呦,严易!好久不见啊。”
算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两人在b市打过一次交道后,就再无交集。本以为今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刚巧沈郎从父母那里得知邻居家的关叔叔生病了,在a市住院治疗,刚巧他被公司临时从c市调到了a市,又刚巧被前来探病的严易撞见。
本来沈郎的出现只是个小插曲,可偏偏让严易听到了他和老爷子的对话。关爸爸对待沈郎的亲善态度令一直讨好不成的严易瞬间玻璃心了……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以来,为了给老爷子看病,他人前人后的也没少忙活,没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关爸爸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连待沈郎的一半热情都没有。即便前一刻还在和严可洁说笑着,下一刻见到严易,他就马上转变成了严肃的大家长。惹得严可洁每次见严易都忍不住唉声叹气,语重心长地告诫他:路漫漫其修远兮。
严易不明白了,他虽然没有大家所说的那么完美,可也自诩是有理想,有文化,有担当的进步青年,关爸爸到底对他哪点不满意呢?
送完沈郎回来,一路上严易都有点闷闷不乐,路过休息室看到关安静正在里面打热水。趁着四下无人,严易脑子里也不知想了什么,走进去一下从身后搂住了她。
关安静被他吓了一跳,险些被热水烫到:“你想吓死我啊……”
严易抱得她紧紧的,像只受伤的小兽,又像撒娇的孩子:“你的好哥哥来过了,我觉得你爸爸更看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