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皱了眉头,他知道贺瑜把禁军都调来的时候还担心过,但这几日一直在昏迷,醒来裴决已经到了,却只有一万人,孙千那三万人都去哪了?
现如今樊城的形势,贺瑜不可能只给他一万人,除非有更重要的地方要用兵,那哪里能比樊城急呢?
苏岑眼中一闪,沉声道:“去叫裴决。”
比樊城更重要的,那只有京都,裴决出兵明明是四万,却只带了一万人来,那三万人要么就是留守京都,要么,就是在来时的路上出了事!
苏浩不知是什么事,但看裴决刚才出去的样子,显然两人闹得并不愉快,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裴决这样的表情,哪怕在两人没有和好之前,苏岑闹得再厉害,裴决也从未有过种……失控的样子。
“快去,他有轻重。”苏岑着急,下意识地想动,一下子便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浩连忙放下碗:“我这就去叫裴相,你别动啊,小候爷,这伤口好不容好点儿了。”
裴决再进来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刚才因为半月来两人第一次开口说话,所有的情绪淤积在一起,这一开口,就试图一下全爆发出来,让他都无法控制,这会儿稍稍好了一些,本不想过来,但听到苏浩说苏岑的伤口扯开了,最终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才走到床榻前,就看到苏岑额上还未下去的冷汗,心中再怒,此时心疼也占了上风。
“不是说了别动,又扯到伤口了?”裴决皱着眉,声音冷硬。
但苏岑却看到的是他眼里的心疼,笑了一下,没脸没皮:“是呀,看不到明月哥哥,就疼更厉害了,要不你抱我一下,比多少灵丹妙药都好使。”
裴决抿了一下唇,依旧没有如他所愿。
苏岑有些委屈,但也无奈,只能暂时将私人情绪放到一边,说起正事:“你只带了一万人?是京都出事了吗?”
本来没打算瞒着他,是想等他伤好一些再说的,但看样子苏浩已经开了头,裴决便也没再瞒着:“惠王分了兵给吴王,吴王趁着两城疫病军防弱,带着成王的人从胡城和源城绕城而行,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都,陛下遭到行刺,中了毒,目前京是太皇太后控制着。”
“行刺?谁?”
“御前侍卫,或者说,解家。”
苏岑激动之下差点就要直接从榻上起来,一下子扯到了全身的伤口,像只误上岸的鱼一样,头快速地揪起来,肩膀才离开便又浑身无力地摔了回去,疼得整个人眼都花了。
“没事吧。”一双手小心又急迫地扶住了他的肩膀,掀开他的被子后又立刻说道:“血渗出来了,我去找大夫给你换药。”
“等等!”苏岑艰难地出声,感觉头顶的帐子还在转:“我缓一下就好,你先接着说完。”
裴决不放心,看着他纱布上渗出的血迹,眉头紧皱,还是想先去找大夫。
“你先说完。”苏岑缓过来一些,舔了舔唇,将那些痛疼都一起咽了下去:“否则这伤口迟早还要裂开。”
裴决向来拿他没有办法,快速说道:“解家有问题,我在出京前便和陛下说过,行刺之事应当是为了引出吴王而故意让他们得逞,但剑上淬毒一事现在不知真假,目前京都那边送来的信里没有提到,想必没有大碍,惠王应当是分了三万兵力过去,剩下的应当就是贺敏的人,现在他手上最多不超过六万人,惠王之前大力攻城,应当也是想隐瞒这些人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