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猜想说不定会有回信,于是关上后门,一直等到现在。
可是回信没有来。之前都是刚把回答放到牛奶箱里,回信就从投递口投进来了。也许鱼店音乐人看了敦也他们的信后,作出了某种决定吧。
“那就把后门打开。”敦也站了起来。
“等一下!”幸平抓住敦也的牛仔裤脚,“再等会儿行不行?”
“怎么了?”
“都说了……”幸平说着,舔了舔嘴唇,“等一下再开后门。”
敦也皱起眉头。
“为什么?鱼店那边不会有信来了。”
“我知道。那个人就不管他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来信咨询。”
“啊?”敦也张大了嘴,低头看着幸平,“你说什么呢!关着后门时间就不会流逝,你懂不懂?”
“我当然懂。”
“那你就该知道,现在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之前是因为信都已经来了,没办法只能奉陪,但是一切已经结束了,烦恼咨询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挥开幸平的手,敦也向后门走去。把门敞开后,他确认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出头。
还有两个小时—
等六点一过就离开这里。那时电车应该已经发车了。
回到屋里,只见幸平泄气地坐着,翔太则在摆弄手机。
敦也在椅子上坐下。餐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曳,大概因为外面有风吹进来。
望着发黑的墙壁,敦也暗想,这真是栋不可思议的屋子啊。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出现这种超常现象呢?自己又为什么会卷入这种事?
“我不大会讲话,”幸平突然冒出一句,“不过活到现在,今天晚上头一次觉得就算是我这号笨人,也还有点用处。”
敦也皱起眉头。
“所以你想继续帮人解决烦恼?明明一分钱都没得赚。”
“不是钱的问题。没钱赚也不打紧。像这样把利害得失放在一边,真心诚意地替别人想办法,我以前从来没有过。”
敦也夸张地连连咂舌。
“我们是认真想了,信也写了,结果呢?屁用也没有。那个奥运女只会把回答理解成她想要的意思,鱼店那人更是什么也帮不上。打一开头我就说了,混成我们这个样子,还想给别人解决问题,本身就是不自量力。”
“可是读到月兔的最后一封信时,你不是也挺开心吗?”
“是感觉还不坏,不过你可别搞错了。我们不是那种有资格给别人提意见的人。我们是……”敦也指了指放在屋子角落的提包,“我们是下三滥的小偷。”
幸平露出受伤的表情,低下了头。敦也见状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翔太“哎”地惊呼了一声。敦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怎么啦?”
“噢,那个……”翔太扬了扬手机,“我在网上找到了浪矢杂货店的消息。”
“网上?”敦也皱眉,“是不是有人回忆往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用‘浪矢杂货店’这个词来搜索,想没准有人会提到点什么。”
“然后找到了相关的回忆?”
“那倒不是。”翔太走到敦也身边,递出手机,“你看看这个。”
“什么嘛。”敦也说着,接过手机,扫视着液晶屏上显示的文字。上面有一行标题“浪矢杂货店仅此一夜的复活”。接着看下去,敦也完全理解翔太为什么会大呼小叫了。他自己也有全身发烫的感觉。
那段文字内容如下:
致知道浪矢杂货店的各位朋友:
九月十三日凌晨零时零分到黎明这段时间,浪矢杂货店的咨询窗口将会复活。为此,想请教过去曾向杂货店咨询并得到回信的各位:当时的那封回信,对您的人生有何影响?可曾帮上您的忙?希望各位直言相告。如同当时那样,来信请投到店铺卷帘门上的投信口。务必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