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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撇撇嘴,似乎是有些介意觉得晦气,但又舍不得这“孝敬钱”;于是拧着脖子将头倏地一偏,嘴弄得像鸭嘴。
男子会意,连忙将布包放在地上,而后连连作揖。兵士不经意地晃了眼地上的布包,道:“走吧!”
一众人才又起了棺材踏入木国。
这一行共七人,作脚夫打扮,队伍看似松散无序;但仔细一瞧,除了抬棺的四个,两个稍稍缀在后头,一个和领头男子在前面开路,几人走路无声无息,显然是时刻谨慎戒备着的;而抬棺的四人,微拢着头,脚步行而身未动,庞大的棺木浮空平行,连颤也不颤,显然也并非普通脚夫。
等到几人终于进了海国,戒备的心神才放松下来。跟在领头男子后的那一人道:“麻烦死了,要不是须得带上这棺材……”
领头男子这时竟然换了副音色,低而微哑,与面具人无寐之声别无二致:“住口,殿下讲了,这棺中之人我们须得尊敬。”
后一人蓄着一束形似毛笔的胡毛,皮肤粗糙,T道:“是是是,‘尊敬’,‘尊敬’!”后一个“尊敬”经T声音的矫作显得颇为不屑,“神力者嘛。”
无寐轻斥:“海国之大,无一神力者的时代终要过去。对神力的冒犯,也是对殿下的不敬。”
毛笔胡哑了口,末了轻轻道一声:“殿下英明。”
这一行人便是海太子的部下。眼见T们日夜兼程,仅用三天就到达海国京都尚城。T们抬着棺材,直直朝太子府去。
太子正候在堂中。T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枝字。长得清雅秀丽,话语如风,温和有礼;衣饰并不繁杂奢华,一着月白绣云长袍,玉簪玉饰,正身走来,两袖合拢腹前,沉稳如钟。
无寐躬身行了一礼,慕容枝还了半礼。T说话时眼珠明亮,眼神和而有力:“把人抬到偏室。”
无寐应是,和毛笔胡打开棺木。
里头正是华衣黑烂破洞,衣不蔽体的“男尸”,但见T虽然衣着脏污狼狈,容颜肌肤却依旧完美胜瓷,无色胜雪,叫慕容枝犹是早知内情,仍然心惊: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力!
两人合力抬手抱脚将人弄到偏室的床铺上。无寐朝手下道:“你们回去吧。”和着毛笔胡的六人一齐抱拳告退。无寐等T们去后,道:“殿下,我且去整换衣装。”T再出现就是一副浓眉大眼,英俊硬朗的好相貌来,一张漆黑斗篷掩住了高大的身形。
慕容枝见T来了,问道:“T真是‘火烧不化’?”
无寐点头:“我们在灶膛里找着T,那时灶中还有余温,碳灰红润,明显在我们来之前烧过一轮。可T,”T看向“男尸”,“那时就是这般模样,连头发丝都没损坏一根。”
慕容枝若有所思,突然探手捞起一缕床上的青丝,劈手用劲向它斩去。这慕容枝与谢成韵同为一国太子,但不同于谢成韵手无缚鸡、纯纯文类天赋,慕容枝身负武类神赐,内力超群。这劲风横扫之下,发丝无声断为两截。
慕容枝看着手中的一尺断发,有些疑惑:“损不坏?”
无寐解释:“人为的损伤会在T身上显现,但就如血月首次见到T时那样,很快就能复原。”